结合乃是有违天理,若是有师门的修士,就会由师门出手诛灭,若是没有师门,那人与魔的孩子也很难长大,他们长得非人非魔,无法伪装着活在人中,也无法进行修炼,大多便会半途夭折或者遭到父母抛弃,总之鲜少有长到成年的。”
林浪遥听明白了,祁子锋的意思是说,他的师父有可能是半人半魔的血脉吗?可是他与温朝玄生活那么多年,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温朝玄了,直觉告诉他,温朝玄真的只是个人。魔的修炼方式和人截然不同,他被温朝玄亲自教养大,又与他有过那么亲密的双修关系,温朝玄身体有没有魔气,难道他不清楚吗?
林浪遥摇了摇头说:“我师父不是魔。”
祁子锋道:“那这是为什么?”他对着那枚魔纹问。
林浪遥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着祁子锋和盘托出,也不知道祁子锋足不足以信任,就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来说,已经能算是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了,但祁子锋在他心里还是太过孩子气,他不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能否交给他保守。
林浪遥动了动唇,两个人对视的刹那,都将彼此眼中的情绪看了个分明。祁子锋或许也意识到了他的犹豫,短暂的须臾后,竟然主动退了一步,摆了摆手豁达地说:“算了,你不想讲就不讲吧,需要我出去替你守门吗?”
林浪遥的心颤动了一下,定定看着这个在雨夜奔波后一身湿淋的少年人,祁子锋的这个举动,突然令他瞬间下定了决心。
“你听我说,”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件事还要从我们在九原发生的事情讲起……”
林浪遥寥寥数语把温朝玄第一次入魔的事情说了,省略了中间双修的部分,当然也没把李无为那番耸人听闻的话告诉祁子锋,只和他讲了魔纹数量所代表的意义。
“所以说,”祁子锋震惊道,“只从魔纹上来讲,温前辈甚至是可以号令魔君的吗?那他这算什么,魔王吗?”
“并不能这么简单的论定……魔族的尊卑排序不仅要看实力,还要根据血脉才能得到魔族的认可,比如说现在的魔君烛漠号称是烛山之龙的血脉,魔界确实没有妖魔比他的血脉更强大了。”
说着说着,林浪遥发现扯远了,抓着祁子锋一字一句认真叮嘱道:“总之,这件事我告诉你了,你千万要保守住秘密,一个字也不能对旁人透露。”
“我知道了。”
“天底下就你知我知,连我师父都不清楚这件事,如果有泄露出去,一定是你没守住嘴,到时候我肯定会来卸了你小子的。”
祁子锋无语地拍掉他的手,“说起来,上一次温前辈是因为狐妖才入魔,但这一次没有狐妖,他一样陷入昏迷了,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林浪遥说:“我当然在想这件事。”
“其实,”祁子锋皱着眉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夜具体发生了什么,温前辈为什么突然冒着被魔气侵犯的危险要替苏寒水救人,但是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听见李无为提了一句——”
“提了一句什么?”林浪遥好奇道。
“温前辈救人出来时还没完全昏迷,他对李掌门他们说,找到你,千万别让你寻到这个地方来。”
“‘找到你?’”林浪遥跟着重复一遍,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你”值指的就是他自己。
林浪遥登时提着剑站了起来。
祁子锋被他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城外走一趟,你先替我守着我师父。” “温前辈不是不让你去吗!”
林浪遥大步走出去提剑踹开了门,门外值守的灵碧弟子被他吓到纷纷回头,屋外的细雨迎面吹来,林浪遥望着风雨飘摇,漆黑不见底的天幕,喃喃自语道:“不要我去……那就是要去。”
夜雨下个不停。
城外。
李无为站在废石堆里,静静看着灵碧弟子们以法术将地上巨大的剑痕裂口回填,空虚道袍随风飘荡,被空气里的水汽濡湿了衣角。
苏寒水涉过一地碎石,撑着伞走过来说:“魔气已经渐消了,再将地裂填上,应该就能勉强镇压住。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不妨先回去休息吧。”
“苏宗主,”李无为望进黑夜,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情?”
“我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的猜想吗?”李无为转过头看他,“为什么这些魔气会突然在各地出现,世上的事物必然有其因果,没有无端端的东西。”
苏寒水想了想,答道:“您是说,可能是魔族在背后动手脚搞出这一切的那个猜想吗?这种事情,也只有魔族能干得出来了。”
李无为微微颔首,“所以我在思考。”
苏寒水撑着伞,雨水一滴滴敲打在油纸伞面,这位并不擅长思考的一派宗主并不明白德高望重的李掌门到底在思考什么,他挪动鞋面,免得被雨溅湿,忽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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