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语气又激动起来:“这个我跟警察已经说过了,她就是我老婆,不是鬼也不是妖怪。一个被窝睡了五十多年了,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清楚。”
他的嗓门天生就大,年轻时就是个火爆脾气,到了老年,残疾和丧妻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极端和乖戾。
闻钥知全然没被他的情绪影响,声音平稳,不轻不重:“您妻子回来后,有对您笑过吗?”
老卫皱眉。年轻人不软不硬的态度让他哑了火,但对于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显然很不解:“你这什么意思?”
闻钥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那哭呢,久别重逢,她有抱着您大哭一场吗?”
老卫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他摇了摇头。
没有,她老伴回来后,情绪一直很稳定。稳定的,让他都觉得有些许的……诡异。
但这些他是不会跟外人说的,不管怎么样,他不想再次失去妻子了。
“记忆都在,但是她的情感很明显缺失了。”孟轶离经他提醒,回忆起刚才的怪异之感,她和常人能够正常沟通,但是却又和平常不同。她全程都没什么情绪流露出来。
闻钥知测过头对孟轶离总结道,“三魂缺一,试试看招魂吧。”
程宿把豆腐买回来放进厨房,还顺道打包了几个小炒。
程宿看着老爷子摇着轮椅进了狭小厨房,“老爷子要帮忙吗?”
接着他眼睛蓦然睁大,只见两鬓斑白的残疾老头双手用力撑住扶手,一咬牙,站了起来。
“你——”程宿眼珠都快蹬出来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荒唐的事,一向溜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您、你的腿好了?”
卫老艰难的稳住了,仔细看他的小腿不住的打颤,整张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
程宿赶紧过去扶住了他,老头却一摆手,示意他让开。
接着他撑着那手杖,踏着极度不稳的步子挪到了灶台前。
程宿低声自语,“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脸上的诧异浓重。
他侧头看向闻钥知,低声解释:“他的腿,医生明明都说不可能再站起来了。”程宿来之前有了解过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坐了近十年的轮椅了,这个年纪也没有复健的可能,医生下的判决书就是终身与轮椅为伴了。
一桌菜,五个小炒,中间是满满一大盘的红烧豆腐,酱汁浓郁一看就及其下饭。
破损的小方桌旁边满满当当的围坐着五个人,看起来倒是烟火气十足,但实则相当勉强,因为老卫家连五把椅子都凑不齐,还是程宿去隔壁邻居地方借的。
而且,要不是程宿买了菜,老卫估根本不会让他们上餐桌。
老卫的老伴姓秦,名荷。
程宿笑容可掬:“秦阿姨,菜还合胃口吗?”
秦荷胃口倒是很不错:“小程买的菜很好吃,是现炒的吧,让你破费了。老卫烧的豆腐也还是老味道,不过今天老抽多了,颜色不好看。”
听着她有些碎嘴的唠嗑,程宿有些恍惚。如果忽视那正在腐烂的身体和恶臭的味道,身边的这个阿姨真的很像正常的活人。
从某种角度,他很能理解卫大爷,失而复得的家人,换做是他自己,也不见得愿意再次失去了。
秦荷一人把满满一碗饭都干完了。
放下碗筷后,
程宿试探着问道:“您身上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啊,是不是老卫饭烧太硬,小程你怎么不吃?”秦荷注意到程宿的饭一点儿都没动。
事实上桌上除了她,其余人都没怎么动筷,连老卫都只是象征性的扒拉了两口米饭。
没办法,这样浓郁的尸臭味,能勉强不吐出来就很不容易了,要硬吃下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秦荷看了一圈,似乎明白过来症结在她自己身上。
她也没说什么,慢悠悠的站起身,收拾起了碗筷,转身进了厨房,随手拉上了移门。
“老卫,带孩子们出去吃点吧,饿着肚子不好。”
老卫显然不愿意,但老伴发话了他也只好照做,逼逼叨叨的准备出门了。
所有人都到了门口,闻钥知却没动:“你们先去吧,我问点事。”
哗哗的水流声中,
“昨天晚上,在殡仪馆门口。有一个人拦住了你,他跟您说了什么?”闻钥知看着秦荷洗碗的背影,问出了他此行真正想要了解的问题。
秦荷将手上的洗碗布往案台上一搁,回忆道,“那个孩子子长得俊儿,又热心,看我腿脚不太方便,问我要去哪儿,他送我。”
“然后他就陪着我一路回家,送到楼下后就走了,我留他上来喝杯茶他也没答应,急匆匆的走了……”
程宿的车就停在楼下。
闻钥知上车后,车子缓缓驶离小区。
孟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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