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然的军用吉普就停在大院门口,他先为父母打开后车门,然后绕到副驾驶,替温团团拉开车门。
温团团红着脸坐进去,裙摆不小心卡在车门缝里,许之然俯身替他整理,指尖不经意擦过那截白润的小腿,两人都是一怔。
“坐好。”许之然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哑。
吉普车驶过林荫道,夏日的风透过车窗吹进来,拂起温团团鬓边的碎发。
温团团眯着眼享受这片刻清凉,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红唇微微扬起,像幅生动的画。
许之然余光瞥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国营饭店里灯火通明,温团团刚落座,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
“哎哟!这不是团团吗?”
伯母刘翠花拉着儿子快步走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许之然的肩章。
这位伯母是温团团父亲温建国的嫂子,当年温建国被收养后,她没少在背后使绊子。
她丈夫温建军比温建国大十几岁,仗着是长子处处压制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温建国有出息后,这对夫妻更是变本加厉地吸血,温建国结婚前大半工资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这位是…”刘翠花谄媚笑道。
“我丈夫。”温团团声音轻柔,指尖却悄悄攥紧了餐巾。
许之然敏锐地察觉他的紧张,在桌下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伯母有事?”温团团抬眸,眼里含着笑,却带着疏离,“我们正在家庭聚餐。“
刘翠花讪笑着,眼神却往空位上瞟:“团团结婚了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么巧遇上,不如...”
“伯母,”温团团突然打断,声音依然温柔似水,“听说堂哥最近在找工作?老拜托我爸爸,我丈夫单位倒是缺个仓库管理员,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温强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求挺严格的。”
刘翠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团团抿唇一笑,红唇在灯光下格外明艳,“就是突然想起来,伯父上次说堂哥连算盘都不会打呢。”
周围几桌的客人忍不住笑出声。
刘翠花气得脸色铁青,拽着儿子扭头就走:“我们走!看着就晦气!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两人狼狈离去的背影,温团团轻轻舒了口气,许之然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心:“伶牙俐齿,不愧是我媳妇。”
夏柳给温团团盛了碗鸡汤:“好孩子,以后有我们呢。”
温团团低头喝汤,热气氤氲中悄悄红了眼眶。
桌下,许之然的手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