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偶将店内扫视一圈,视线在陆昭野身上多停留片刻,最后盯着掌柜的道:
“都说‘三千盏’美酒佳肴乃是京城一绝,我慕名前来,结果却叫人好生失望啊。”这位生偶不仅身上背了半个豪猪,长相上也向豪猪靠拢,脸上横肉层叠,偏生配了张又尖又小的嘴,叫人看着着实难受。
手掌被钉在桌上的客人已经不叫了,正和友人努力将刺拔出,两人表情愤恨,只是不敢抬头。他们是京城里开绸缎铺的老板,背后有大树支撑,现在虽不发作,已在心里发誓此仇必报,
掌柜的满面笑容迎上去:“我这里又小又乱,原不值得客人们抬举,都是街坊们瞧我操持这里不易,想多帮我一把罢了。客官若是不嫌弃,今日的酒我请了。”
生偶哼笑一声,带人进店里坐了。他们让开门口,便有两桌酒客飞快溜了。陆昭野右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尖刺被拔掉扔在地上,那客人捂着流血的手,狠狠瞪了眼正在与掌柜的点菜的五人,弯腰往门口走去。
掌柜的有意帮忙,用身体遮住这边视线,又口甜如蜜介绍自家菜色,那客人走到门口,只听“嗡——”“咚!”两声,一根尖刺从后方袭来,正正钉在那客人眼前,差一点就刺入他太阳穴内。
生偶的同伴们胡乱叫起好来:“晟爷好准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一手便胜过军中所谓的百步穿杨了。”
生偶得意洋洋,拱手承让。门口的险些丧命的客人脸涨成猪肝色,不顾同伴阻拦,大声道:
“你们欺人太甚!血契盟不过一商团,你们这些怪物胆敢如此、如此嚣张!”
生偶眉毛竖起:“我刚才听你同情恶徒,便要替朝廷教训,现下又出言不逊,可见你刚刚不是无意而言,的确就是蔑视天道、不敬天子。”生偶从刚出世开始就因外表为世人不容,常被讥讽,此前一直被血契盟约束忍耐,眼下缚心客得封国师,新年大典后血契盟又会更上一层楼,这些人便不愿再忍耐了。
五人齐齐起身,那客人见今日无法善了,悲愤呼号:“单凭你一张嘴颠倒黑白,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弯腰以头朝生偶冲去,生偶单手就捏住他的头顶,哈哈大笑:“爷爷我这是天赐的神通,你这等小人也想伤我?”
再用力将人甩出去,砸到这人同伴身上,骨头断裂之声如同爆竹声响,眼看两人筋骨尽断、不得成活,旁边挑出来一个戴面具的人,一手一个将两人领子揪住,轻轻放在一边。
正是陆昭野。
生偶见状咧嘴笑起来:“早知你这妖孽不对,既然想早死一步,爷爷便成全你。”杀妖与半妖现在容易得很,随口报一个罪行上去,官府也不会查证。所以京城中能跑的妖都走光了,剩下的也都夹着尾巴,生怕惹了谁,自己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些人的实力与陆昭野在兖州所见生偶所差甚远,外表也没有兖州的那般可怖,想来还是考虑到京中百姓的容忍度的。
陆昭野故意没躲开两根尖刺,假装不敌,倒退着逃跑,将五人从酒馆中引出,在一僻静的巷子内停下。
不出数息,地上便倒下四具尸体,剩下的一个胸口被陆昭野洞穿,口吐鲜血道:
“妖……都在……地牢里。”
陆昭野给他一个痛快,抽出染成红色的右臂。前世法术用的多,身上不染尘埃,今生靠的是妖体强横,总是弄得一身血污,下次还是得记得用火,多加练习之下,总不会立刻得了一抔飞灰。
陆昭野一边想一边脱了外衫,和五具尸体一起烧干净,自己先去买了一身新衣,而后去了血契盟在京中的地盘。她并没有冒进,而是在周围一个茶馆里坐了一下午,直到入夜,才找到机会沿着白日看好的路避开巡逻者,绕到后墙。
她与墨棠原是约好黄昏相见,爽约也是迫于无奈,这血契盟防备森严,有生偶和修士巡逻不说,墙头还有厉害的雷咒禁制,能在第一时间发出闪电雷声,警示里面的人此处有闯入者。
陆昭野细细探查一番,正准备暂时回撤、与墨棠商议后再来救人,墙头上的禁制阵法突然发出嗡一声轻响,竟然被破掉了。
陆昭野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着暗箭来袭,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人,她恍然大悟:今夜也有人要突袭此处,而且做好了准备,不仅瞬间破了法阵,还悄无声息解决了守卫。
她再确认一次脸上面具戴好,当机立断,飞身进入没有一丝亮光的血契盟。
落地便感觉足下柔软,不似地面,妖多少都有夜视能力,陆昭野低头一瞧,地上散落十数具尸体,其中有人的,也有妖的。
月光晦暗,天空中仅有的七颗星星被云遮盖,眼见有一场风雨将至。
陆昭野循着白日所杀生偶口述的方向前行,院子各处都黑沉沉的,偶尔有争斗惨呼声,她都小心绕开。
地牢位于血契盟整个地下,这种在地面以下修筑的技法来自魔族,他们被困在焚天窟那个小地方,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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