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你怎么把伞收了?”
“伞挡住了我的视线,你走得好快。”
方润之突然发笑,“那你不会叫我停下来嘛?”
江槐看着面前这个言语间带点戏谑的男子,她有些无奈,明明是要回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现在莫名其妙来了个更陌生的巷子。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算了。”
方润之指着前边,“到了。”
半盏浮生和乌镇一样,装饰在朦胧的烟雨里,从远处看就像和天空的青色融为了一体。门口装着风铃,在这梅雨季随风响动,发出清脆的叮当音。门口的青石板路已经找满了青苔,空气里流淌着雨后潮湿的草木气息。
整个茶馆百来平,有两层楼,二楼一般不让游客上去。管事的只有方润之和另一个骨瘦如柴的店员,他和方润之穿着一样的衣服。
茶馆里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大多数都是来聊天的,只有东南角窗边的一个女孩坐在那看书,纸质书。
江槐忍不住看了那女孩两眼,那个店员走进,“你…好…你…是…想佐栽哪李吗?”他的普通话非常不标准,江槐一时间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江槐靠近了他。
“你好,你是想坐在那里吗?”
他用心地再说了一次,伴随着手指轻微抽搐。
“没有,我就随意看看,坐哪儿都行。”
“云汀,她就坐在门口吧,她抽烟。”方润之去了门后好一会儿,然后出来了,手上提着一壶茶和一盘糕点。
江槐也知道公众场合抽烟容易影响其他人,于是听从方润之的安排,挪到了门口。
方润之拿了两个乌青色茶杯,卷起袖子均匀缓慢地把茶倒了进去,他盘算好了每一杯的量,从开始到结束,刚刚好七分满。
江槐只觉得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心里寻思着,一杯茶都不给我倒满。
“谢谢”,她腔调冷峻地感谢了一句,拿起茶杯便准备往嘴里送。
“慢着。”
方润之打断了她。
“这是刚泡好的铁观音,茶味会有些苦涩,但是提神。”
“没事。”
方润之拉住了江槐的胳膊,意识到有些不妥,又放开了。
“品茶是要慢慢来的,你这样喝法,茶里的苦涩会刺激你的胃部,会很难受。”
方润之平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一说起茶来反而严肃起来。江槐听着他的耐心点拨,也跟着照做了起来。
茶叶进口的时候是苦涩的,江槐皱紧了眉头。她本就味蕾敏感的人,这一口下来,果然极其难受。
方润之夹了一块糕点给江槐。
江槐一点都不饿,同方润之说了句谢谢,也没动筷子。
店里又来了几个客人,方润之同云汀耳语了几句,就去招待别人了。
云汀给江槐斟茶,慢慢解释道,“喝茶是最不能急的事,你慢慢来。”
江槐配合地点点头。
“这是定胜糕,糯米做得。铁观音啊,必须得配定胜糕。”
“为什么?
“你吃了就知道了。”
江槐最不喜欢糯糯的口感了,但也不能堂而皇之地不吃,于是她又品了一口铁观音。
对于一个从来没喝过茶的人来说,完全扛不住这苦涩之味,她不带任何思考地吞了下去。
这下那股劲儿到了她的胃里,她赶紧到了白开水来漱口。
品茶观雨,本来就是一件陶冶情操的事,江槐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样子,便觉得格格不入。
“我们老板说了,茶不是这样喝的。”
“你们老板?我还以为是茶馆跑堂呢?看起来很小。”
“对啊,带你回来的是我们老板啊。”
“所以姐姐,你多老?”
方润之过来拿毛巾的时候刚好听到,便回复了一句。接着继续在客人之间辗转周旋,江槐看那个样子确实像个老板。
“他看起来挺小的,你看起来更小。”
云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们老板也就二十来岁,他心好,收留了我。”
云汀说起自己老板的时候眼里闪着光。
“我天生小儿麻痹,我妈把我丢在西市河旁就走了,是一位捡垃圾的婆婆收留了我,他的房子就在白莲塔后边的地下室里。镇上的所有人都不雇佣我,觉得我会毁了他们形象,要不是润之哥收留我,我工作都找不到,恐怕饿死了。”
江槐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转移话题,“那他多大?”
“润之哥比我大三岁,二十一。”
江槐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我可跟你说,他在我们这可有名了,但凡来这里喝茶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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