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翀斜斜地靠着篮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刚才满球场跑着还不知不觉,现在站着不动,汗水才下暴雨似地涌出来。
不仅是身上的衣服,头发也被汗水打湿,有几撮毛发软软地趴下,几缕东倒西歪地在脑袋上竖着。他拧开了手边的一瓶水,仰头灌了几口。
这边围着林翀讨论的正热闹,场上只有一个和他没那么熟的人,6班的孙涵。
孙涵高一的时候不是奥赛班的,分科后才进了史政奥赛班。他和林翀之间除了打过几次球之外,其他的交情很少。此刻的他一直站在旁边无聊地人机投篮。
这些人围着林翀八卦,孙涵没有主动融入,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他在追程欣。
这件事6班的人都知道。而且还有人说,孙涵高一的时候成绩很普通,都是为了追程欣才在下学期发愤图强,最后在分科的时候去了程欣所在的史政奥赛班。
原本是一段深情又励志的佳话。可是,他追了一个学期都没有成功的女神,竟然在前几天,向林翀表白了。
于是从这学期开始,他对林翀就生出种单方面的微妙敌意,虽然林翀并不关心6班的八卦,也从没无聊到把他当成情敌。
这单方面的敌意又因为孙涵还没转正,所以只能藏掖着,还不能拿出来撕破脸。
一直到听他们说到了转学生,孙涵才插了一句:“这转学生从哪转过来的?”
周海顺说:“据说是棉安县吧。”
“棉安?”有人问。
棉安县的教育水平在整个市的排名很靠后,又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在这群高中生的印象里,棉安县是落后又偏远地区的代表。
“她初中是在棉安县第三中学读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文突然小声说了句。
孙涵不屑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很关心她?”
李文肉眼可见的紧张,解释的语速都变快了,“不,不是,不要误会我。是我高一有个同学老家就是棉安县的。我前几天在学校碰到他,说起我们班的转学生。他说认识,还说江栀言是棉安县第三中学的第一,中考还是棉安县的前十名。”
李文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解释的很清楚,最后一句大家都听见了。
其他人都在想,难怪江栀言可以空降奥赛班,因为人家中考成绩本来就足够好。
林翀想的却是,棉安三中这种学校的学生,别说考进奥赛班,连考上一中的每年都没几个。难怪江栀言刚来的时候,班上没有一个认识她的。
晚风一阵阵吹来,汗湿的球衣贴着皮肤濡湿发凉,思绪也被吹得散乱,于是他又有点感慨,江栀言在那样的学校读书,能有现在的成绩,挺不容易。
孙涵站在罚球线兀自练着投篮,篮球沿着蓝框落下来没进,他没什么兴趣地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学校转来的。棉安三中?什么穷乡僻壤……”
篮球落地弹了几下,弹到了林翀身边,林翀单手把球捞起来,给孙涵扔回去。
这球扔过来的力度和速度,强势得惊人。
孙涵接住球的时候愣了下。
林翀看着他,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把你放那儿,信不信,你连一中都考不上。”
孙涵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下课铃就在这时响起,其他社团的活动课结束,接下来是晚饭时间。围着看打球的同学们也纷纷陆续去了食堂。
打球的几个人觉得意犹未尽,可孙涵突然一脸不悦,刚刚的融洽气氛随之烟消云散,所以大家没再继续,就这样散了各回各班。
周海顺勾着李文的肩喊:“怎么了文兄,女生们都走了,你这脸怎么又红了?”
说完他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江栀言过来了。
江栀言提着一小盒绘画工具,从艺术楼出来,刚要从篮球场旁边经过,就听到周海顺在热情地大喊“江栀言,江栀言!”
她迎声一看,周海顺正挥着胳膊和她打招呼。
周海顺喊得正起劲,突然发现林翀这边怎么没动静,以为是他没看到,回头喊他翀哥,“诶翀哥翀哥快看看……”
你的好搭子妹妹来了!
林翀瞪眼,闭嘴吧你。
周海顺:?
其实在江栀言刚出艺术楼的时候,林翀就看见了她。只是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头发是湿的,心里骂了句,然后鬼使神差地背过了身。
发型,太特么乱了……
江栀言也朝篮球场上的人挥了挥小手,然后就看到周海顺身旁那个有点眼熟的背影。
林翀的背影很好认,站在一群人中,最像衣服架子的那个就是。
晚风吹过少年的球衣,勾勒出衣服下平直宽阔的脊背,铺着一层薄薄肌理的优越身形。
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儿凌乱,不再蓬松柔软。在肆意泼洒的瑰丽晚霞里,自成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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