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阳光透过了碧蓝的海洋洒向海底，抬头还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闪着动人的光芒。

    众人跟着小人鱼往水面游，不过只有谢雨是抓着许衿的，好几次许衿都感到自己的衣角差点被掀开，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他和谢雨可以说是晕头转向了半天，因为谢雨一直在回忆前殿的方向。

    许衿一开始还好脾气地说“是有一片粉珊瑚那边吗？”、“这里没有岔路啊？”、“到底往哪儿走？”。到最后两人皆是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

    还是之前烫了卷发的那个“凡姐”望风的时候瞥见了他俩，看不下去了才好心指了路，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还要乱走多久。

    “我在想一件事。”谢雨轻声说。

    许衿仍旧在看前方的路，“什么？”

    他们现在要跟着小人鱼上岸了，之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难题等着他们。

    “究竟是珍贵到什么程度的记忆能让NPC也想要拿走呢……”

    许衿微微皱眉，“我也想知道，但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是一个什么很有价值的人。”

    失忆之后的许衿一直都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失忆，照谢雨说的来看，巫婆会收走每个人最珍贵的东西，那他的记忆到底有什么好珍贵的？

    谢雨会被拿走眼睛许衿并不奇怪，因为他都只消看了一眼

    谢雨空洞的眼眶，他都觉得这双眼睛的原样一定很美，美得不可方物。

    “噗，”谢雨笑了起来，“你都没有记忆了，怎么还会有感觉呢？”

    她接着说：“恰恰相反，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反而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句话有一些熟悉，许衿总觉得好像有谁也对他这么说过……

    许衿回头，谢雨正温柔地笑着，眼睛因为暂时性失明的原因正不知所措地转动着。

    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记忆吗，那这熟悉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曾经有人也用这样的目光看向他吗？

    不过这种关头上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离头顶的海面越来越近，最后一股脑冲了出来，谢雨也感受到他们已经冲出海面了，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海面上的空气。

    “虽然作为人鱼的时候不需要呼吸空气吧，但是真的好久没闻到新鲜空气了啊！”谢雨舒服得长叹了一口气，“差点忘了我还是个人。”

    可还没等她感叹完，她感到手抓着的人开始拼命游动起来。

    不是应该已经可以休息会儿了吗！？

    许衿的全身都在用力，奋力向前，害得谢雨差点没抓住，也跟着在水里起伏。

    “喂！”谢雨大喊道，“什么情况！”

    许衿气息微促：“快！先上岸！我一会儿跟你说！”

    谢雨看不见，但许衿几乎是一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情形：

    比他们所有人都游得更快的小人鱼竟已经到了海滩上！视力极佳的许衿还看见小人鱼的身下是一双秀长的人类的腿，这代表她已经喝过魔药了！

    而她正被一个男性人类背着，俨然是在往陆地里面走。

    许衿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故事原本的发展是不是有这一环，但直觉告诉他小人鱼先被带走了一定不是什么能算得上好的事。

    谢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撒开了许衿的衣角自己向前游去。

    “你准备一下魔药，一会儿我们上岸直接用，”谢雨拿出了从巫婆那里拿到的药，“以这破故事书的尿性，肯定喝了药会昏迷一会儿，虽然醒过来估计也来不及了，还是尽量利用上所有的时间。”

    上了岸之后两人也不敢耽误，就地干了一整瓶魔药，喝药硬生生喝出了送行酒的气势。

    巫婆给的魔药药效很快，几乎是刚下肚就在胃里翻江倒海，皮肤开始发烫发痒，尤其是鱼尾，鳞片已经开始脱落，

    “许衿，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痛呢……”

    许衿和谢雨仿佛两条咸鱼并排躺在海滩上。

    他看了一眼谢雨的鱼尾，想：废话，你的尾巴马上就要“变异”了。

    卧草！他深吸一口气。

    接着许衿也是下半身一痛，如一道天雷劈下来般的撕裂感占据了他的全身每一处感官，大脑不断在轰鸣着。

    接着他眼前一黑，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