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问道。

    云明尘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舍妹无状，让您见笑了。”

    “这位老爷是谁啊？”林青絮问道。

    云明尘道：“这是浮玉班的班主。”

    “班主老爷好！”林青絮立刻换上灿烂笑容。

    班主打量着这群人：“你们这是？”

    “班主老爷，我从小就喜欢听戏，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能学一学。”林青絮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我们兄妹四人相依为命，可前几日恶贼纵火烧了我们的家，我们几人身上身无分文，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听说浮玉班在招学徒，兄长他们便想来碰碰运气。徒留我和小妹，我们害怕便找了过来。”

    “既是兄妹，都叫什么名字？”班主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林青絮擦了擦眼泪，看向云明尘：”这是我们大哥王小虎。”又指着沉默的苏羽，“那个黑一点的是二哥王小黑。”

    苏羽的脸色由黑转青。

    林青絮拍着胸口道：“我叫王小凤。”接着拉过素锦，“这是小妹王小玉。”

    班主眯起眼睛：“你们长得不太像啊...”他盯着苏羽的脸；“特别是这个王小黑。”

    林青絮叹了口气，眼圈说红就红：“从小到大，见到我们四兄妹的都这么说，所以二哥一直都很自卑，总觉得自己是家中最难看的...”

    苏羽不语，他抬头看向天空。

    “原来如此。”班主面露同情，但随即摇头，“你们三个倒是没问题，只是这王小黑虽然五官端正，但这肤色着实太黑，唱戏不仅要看身段和嗓子，还得看脸。”

    “班主老爷！”林青絮眼睛闪亮亮地盯着班主，“我二哥虽然长得黑，可他力气大着呢。戏台里搬箱子、搭戏台这些力气活，他一个人能顶三个人！工钱低点也没关系，管饭就成！”

    班主沉吟片刻问道：“王小黑，你可愿留下来，做些卖力气的杂活？”

    苏羽沉默一瞬，抱拳行礼：“愿意，谢班主收留。”

    班主点点头：“那你们都随我进去吧。”

    班主真是个大好人。”林青絮笑得眉眼弯弯。

    班主边走边道：“你们好好学本事。锦绣阁里招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唱得好了，贵人们随手给的赏钱...”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都够你们兄妹四人吃用一年的。”

    穿过几重雕花门廊，一座戏台映入眼帘。台上身着花裳的学徒们正在练功，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胡琴声。

    班主道：“这就是我们浮生班。”随后招了招手，“长风，过来。”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

    “这是新来的学徒，以后就由你来带着他们。”班主道。

    林青絮甜甜一笑：“长风师兄好。”

    长风笑着颔首。

    班主道：“你带他们四处转转，让他们熟悉一下浮玉班。”接着抬步离开。

    “这就是我们平时练功的地方。”长风指着眼前的戏台，接着指向另一侧，“那边是存放戏服和道具的。”

    林青絮点点头，问道；“师兄，你在浮玉班多少年了？”

    “五年了。”长风脚步不停。

    “班主呢？他一直在这里当班主吗？”

    “浮玉班是班主一手所建，十多年了。锦绣阁特意请了我们来演出，这些日子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长风领着他们穿过长廊：“你们别看班主平日里有些严格，但对大家都是极好的。”

    林青絮弯唇一笑：“班主肯收留我们，自然是好人。”

    长风点点头，目光转向苏羽:“小黑，你等会去把那些道具收拾齐整。”又转向其他人，“我领你们去挑几件戏服穿上，带你们练练嗓子。”

    “好啊。”林青絮转头招呼，“小虎，小玉，我们走吧。”

    云明尘无力地沉默了。

    *

    林青絮莲步伐轻移，水袖倏然甩出：“红颜薄命，身不由己——”唱腔陡然一转，“引人叹，情难绝，空白首，相思无解...”水袖回旋，掠过云明尘的衣襟。

    借着转身的间隙压低嗓音：“云大人，该您了。”

    云明尘眉头微蹙，迟迟未开口。

    “长风师兄。”林青絮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我大哥他记性不好，词记不住。”

    长风缓步上前：“无妨，多练练便好了。”继续道，“不过小凤师妹和小玉师妹倒是很有天赋。”

    “真的吗？”林青絮瞪着那双杏眼，“以后就靠师兄多多指点了。”

    长风低笑一声：“指点谈不上。”

    “师兄。”林青絮状似随意地问道，“浮玉班下次演出在什么时候啊？”

    长风微笑：“明日申时就有一场。”

    “师兄在锦绣阁想必见过不少权贵吧。”云明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