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瞳仁里又垂下泪。
“那血螻,有没有去到那座山头?”
沈禹疏望向小慈,看见它漆黑眼瞳里的害怕。
“未曾听闻。”
小慈心安了安。山里,田野里,村舍里,野猫多得很,血螻应该找不到它曾居于那里。而它们去寻它,红狐狡猾,脆蛇警惕,应该不会轻易遇害。
只是竹妖,最后一面未能见到。
小慈虽然伤心,但因为自己未曾亲眼目睹竹妖死去,一切都是没有实感的。
只是感觉心里空空地,脑海里不断浮现沈禹疏同它讲的竹妖已经死了的事实,想到再也见不到它了,小慈敏感脆弱的眼睛就不断淌下泪来。
沈禹疏料到它会伤心流泪。但这种事,隐瞒反而不好。
生离死别,世间亘古不变。
沈禹疏知道这种安慰不了。只拿出平时包扎用的软帕,给小慈擦眼泪。
小慈自认哭是很隐私的事情,也不想因为自己哭一直麻烦沈禹疏。沈禹疏本来就帮了它很多,每天也很辛苦。
流着泪,小慈维持艰难的体面,匆匆站起含糊道,“禹疏哥,我先回去了。”
沈禹疏一点头,小慈便擦着脸,夺门而出。
小慈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独自哭泣。
竹妖死了,它以后真的是孤身一妖。
一晚上,小慈侧卧在榻上,眼泪打湿了枕巾和衣袖。哭停了,慢慢又想到竹妖死了,眼睛又控制不住地发热,流泪。
数次来回,辗转难眠。
第二日,沈禹疏站在外头。他母亲为异兽,因而自幼五感灵敏,虽不及两异兽血脉强大,但昨夜还是听到了小慈隐忍的哭声。
断断续续,估摸着一夜未眠。
“小慈。”沈禹疏站在门外。
不久门开了,小慈红肿着眼,安静地站在门边,”嗯。”
沈禹疏袖子下的手握紧,“今日就不上学了,我替你同夫子告假。”
“你在家好好休息。”
小慈确实无心去学堂,昨夜一夜没睡,不过倒没多困,只是很累。
小慈轻嗯一身。
“我让轻水送了早饭上来,你吃了再回去睡。”
小慈点点头。
同沈禹疏安静地用完早饭,小慈就回了房里睡下,混混沌沌中,好似真的睡着了。
小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太阳正盛时,早上勉强喝了碗粥,现如今肚里已经是空空。
饿得难受,小慈就去厨房里煮些东西吃,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以后再也没机会和竹妖吃顿饭了。小慈鼻头一酸,口里的食物都好似生酸了一样,泪水滑落掉入碗中,
第二日,小慈便照常去学堂了。
小慈也不打算亲自去找红狐和脆蛇。它自知自己现如今还不够强大,沈禹疏也帮它安排了人。他安排的人定然比它厉害,经验丰富。
于是便带着藏下的重重心事,继续躲在沈禹疏的庇护下。
只是后来小慈丝毫不敢再懈怠,每日除了短暂地看沈禹疏几眼,其余时间都投入到学业和基本生存需求中。变得强大,能够快些找到朋友,斩杀血螻的信念比夫子的话语更能鞭策小慈。
所有人都可以察觉到小慈的异样,连小慈也可以感觉到。
它很少再去后山打山鸡,捕鱼捉虾,和林停云在一起就是练剑,和田不满在一起,便是相约一同去书院背书,练咒。
小慈的各项课业也如同生根发芽的春笋般,以势如破竹的趋势提高。
虽说明德堂没有每次旬试,学子的课业成绩一一告之家长的习惯。因为秉承着十六、七岁都是半大的少年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考虑、决定。
但沈禹疏和梅夫子相熟,且小慈是他带回来的妖精,不认字,对人族很多事都知之不多,又在启蒙堂被孤立。所以沈禹疏难免不对它多留意,即便它去了明德堂。
小慈每次旬考的成绩,沈禹疏都知道。
刚开始跟不上,但自从和它说了箕尾山那事以后,成绩便一次比一次亮眼,最近的一次,甚至进了明德堂前十。
沈禹疏和小慈同住,不是没留意过。
它很少去后山摘花弄草,打鸡捕鱼,院里的白兔吃完以后再没蓄上。不过可能实在看不上食肆里的饭菜,要什么,都和轻水说了,让轻水直接送来,因而沈禹疏也算没断了口福。
这回办案的地方远,夜晚很晚,才回到院子里。
以往沈禹疏就找个就近的客栈住下,也不一定要回去寻墨山休息。但自从收留了小慈就不一样。要是能赶回来,沈禹疏多半都会选择回来睡。
果不其然,沈禹疏看着旁室的灯还亮着。
以往这个点,不是没见过小慈房里还燃着灯。只是近来,无论早回还是晚回,夜里的灯都是很迟才熄。
沈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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