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毕竟前姜大掌门号仙山散人。这下那门子烦闷倒被什么好仙榜一扫而空，听姚晨蘅说完而孔巍也听完，当即忍无可忍发作：“说够了？”

    孔巍倒还想问问夺得好仙榜魁首有何好处，在她看来岳彩侠这金口玉言的发作未免色厉内荏，也不知是谁出门前对着铜镜磨磨蹭蹭涂脂抹粉。不过此刻为人弟子，到底还是要给岳彩侠几分面子，便只得同姚晨蘅小道友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各自找点活计在宗祠里沉默的搜罗来搜罗去。

    幸好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他们没沉默多久，陈氏主家当家主母就来了。

    来人一身月灰儒袍，不知怎的叫人看得沉甸甸，那衣袂好似永远与翩翩或猎猎二词毫不相干，满头乌发盖上窸窸窣窣的白丝，步摇也死寂，规规矩矩跨入门栏，话音沉厚：“几位仙师，有失远迎。还请仙师们莫要同方才那丫头计较，她是跟着我姑娘长大的，难免少调失教。”

    “无妨，都是少年人玩闹。”岳彩侠对内虽变幻莫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好说歹说是个长辈，担起事面对外人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陈夫人对他们欠身一礼，再面对一旁的鲜山娘娘拜三拜，低声说句“叨扰”，随后点了九只香敬神明。

    上完香后还顺手擦了擦对面的祖宗牌位。

    孔巍耳边眼前旋转了几个字眼，诸如某位小兄弟神神秘秘的“六位前辈都是上完香后没一天就走的”，还有“只有那个出了问题”，此刻她看陈夫人就像看敢死队：“陈夫人，这......”

    陈夫人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停顿思索遣词造句时温吞笑笑，说道：“鲜山娘娘在天有灵，对我们这些妇孺多有照拂，我陈氏全族女眷理应知恩图报。”

    “知道仙师们都在夜里行事，先随我去客舍吧。”陈夫人略微侧身为他们引一条出门的道路，礼数之间无不妥贴。

    孔巍对岳彩侠使了个眼色，他会意，领着姚晨蘅跟着出门。

    福至心灵，孔巍抓起裙摆跪到蒲团上，独自对着花里胡哨金灿灿的鲜山娘娘拜了三拜，心头振振有词：“娘娘啊娘娘，能不能帮我重塑一下极恶相呢？你看我前世前前世死得多凄惨......”

    她对鲜山娘娘拜完，起身点了三炷香，点完送进香火鼎，想了想自己也没必要给哪位素未谋面的死人牌位擦个干净，就随手挥出道魔气，轻飘飘地抹了把娘娘牛首鼻子上的金鼻环。

    瞎，横竖她三魂不全不算完人，管陈夫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有意寻死，要是真有那玄而又玄的罕见事，她也不怕，倒不如许个愿后怀着期待过上一天看看结果。

    孔巍事了拂衣去，甫一踏出门，缓步走在廊中要去休憩的院落里找岳彩侠聊聊，闻见庭院里原本飘的桂花香里生拉硬拽地融进了寒梅，还是十分矫揉造作扑鼻而来的梅。她对自己这狗鼻子向来没啥好话，但凡闻着受不了的香气向来最名贵，用岳彩侠在好仙榜的票数想都知道，花得起这等闲钱的只有某位花枝招展全身金子的琴修。

    她抬起头，特地慢慢抬头，一双眼缓缓从树干看到树杈子，给宫听雪留足了装腔拿调演风骨的时间，正好赶在对视时让他弹起一串春风化雨般琴音。

    好一位运筹帷幄不疾不徐的仙人，孔巍有理由怀疑这宫听雪对陈府宗祠的妖邪全然知晓。

    “师叔日安。”

    琴音轻而利索，宫听雪待宫商音散尽后才看向她，香云纱上的花罗与树色融为一体，人五人六。

    “你很像一位故人，你师父同你说过吗？”

    ？

    她这回是要当姚叶的替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