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3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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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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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梆子声还未落尽,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宫廷中回荡,马芷瑶已经站在司珍房褪了漆的乌木门前。

    那乌木门颜色暗沉,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陈旧,门面上的漆皮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

    掌心攥着的那枚铜钥匙,触手冰凉,上面的纹路清晰可感,是昨夜撬开丙字柜时从《地藏经》封皮里掉出来的。

    檐角悬着的六角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折成三段,投在门环上那只衔着铜环的貔貅兽首,那兽首造型狰狞,在灯光下更显威严。

    "喀嗒"。

    锁芯弹开的清脆声响惊飞了檐下栖着的寒鸦,寒鸦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丙字柜第三层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匹云锦,那云锦色彩绚丽,花纹精美,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掀开最底下那匹暗纹织金的布料,手指触碰到布料的光滑质感,黄铜暗钮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马芷瑶的耳坠擦过柜壁,发出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听见夹层里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木柜竟缓缓向右侧移开半尺,露出条黢黑的石阶。

    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气味刺鼻难闻,让人作呕。

    她取下灯罩,将蜡烛倾斜着滴下三滴滚烫的蜡油在台阶边缘,那蜡油滴下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是给王逸尘留的记号。

    石壁上凝结的水珠冰冷潮湿,浸湿了鹅黄裙摆,转过第七道弯时,烛光突然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划痕,最新那道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血迹颜色鲜艳,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铁箱就摆在八仙桌正中,锁孔里插着半截断箭。

    马芷瑶摸出发间银簪捅进锁眼,簪头嵌着的东珠突然迸出幽蓝冷光——这是去年生辰王逸尘送她的,说能验百毒。

    箱盖弹开的瞬间,五封火漆完好的密信散落出来,纸张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最底下压着半块虎符。

    "......陇西三千亩良田实为豢养私兵,兵部左侍郎与司礼监每月初三子时在澄心亭交割军饷......"信纸边角印着贤妃生前最爱的忍冬纹。

    马芷瑶的指甲掐进掌心,心中涌起对族叔的愤怒和对宫廷局势的担忧,族叔田产账册上的朱砂印,原来盖的是私兵粮草数目。

    马芷瑶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收好,心情紧张而又忐忑,她缓缓走出司珍房。

    此时,夜还未退尽,宫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她脚步匆匆地朝着长信殿走去,心中不断猜测着太后看到密信后的反应。

    晨雾漫进长信殿时,太后正在用银剪修整那盆魏紫牡丹。

    银剪在花枝间舞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芷瑶跪在青砖上,看着自己呈上的密信被老妇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一页页掀开。

    窗柩透进的光柱里浮尘乱舞,突然"当啷"一声,银剪摔在装虎符的漆盘上。

    "好个李全忠!"太后枯枝般的手掌拍在案几,震得茶盏里浮起两片蜷曲的茶叶,"去年秋猎惊驾的流矢,怕是也出自他手笔。"

    马芷瑶俯身叩首时,袖中滑落个玄色剑穗,正滚到太后脚边。

    老妇人弯腰拾起的动作僵了僵,穗子上缠着的同心结分明是御用金线打的。"哀家记得王侍卫长上月刚领了新的腰牌。"太后的声音突然掺了丝温度,"明日让他去查澄心亭的荷花缸。"

    暮鼓声中,马芷瑶攥着太后亲赐的玉牌穿过月华门。

    守门侍卫的佩刀与甲胄碰撞声惊醒了檐下睡着的麻雀,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她望着宫道尽头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加快脚步,却见王逸尘突然拐进右掖门——那是通往冷宫的方向。

    马芷瑶提着宫灯追进右掖门,冷宫墙头的野草在夜风里簌簌作响。

    青砖缝里渗出潮湿的霉味,转过荒废的戏台时,她突然被拽进半扇歪斜的雕花门后。

    "别动。"王逸尘的剑鞘压住她肩膀,玄色衣襟沾着荷塘淤泥,散发着一股腥味,"澄心亭底下埋着二十箱官银,荷花缸里藏着贤妃私通的密函。"他说话时喉结擦过她耳垂,惊飞了檐角窝着的乌鸦。

    马芷瑶挣开桎梏,袖中滑落的密信正落在月光里。

    王逸尘蹲身去捡,烛光映出他掌心狰狞的烫伤——那是三日前替她挡下滚油时留的疤。

    "你以为我去冷宫是私会谁?"他苦笑着展开信纸,暗红血渍在"豢养死士"四字上晕开墨痕,"太后让我查的荷花缸,就在冷宫西墙第三棵槐树下。"

    破晓的光刺透窗纸时,马芷瑶正用银剪挑开王逸尘肩头的纱布。

    昨夜冷宫梁柱坍塌,他抱着她滚进莲花缸时被碎瓷划出三寸伤口。

    染血的绢帕浸在铜盆里,渐渐化开一抹胭脂色。

    "这玉佩你戴着。"王逸尘将温热的环形玉塞进她掌心,镂空的忍冬纹里嵌着粒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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