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赏下来了。
夜幕时分,苏瑾棠回到延福坊,听顾万全说午时就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朱公公前来传旨,并带了两大箱的金银珠宝赏赐给宫中姜美人的家里人,以示恩宠。
顾万全开始吓得不轻,但好歹长久经商见过世面,稳住了心神后塞给了朱公公两锭金子托他看顾着些姜美人,要是有什么事能托人传口信。
“大小姐,我也是头一回接触宫里人,我与朱公公说得空来苏氏茶楼坐坐喝些茶,他笑着应了,我给的金锭也收了,可妥当?”
一枚金锭有十两,传个旨得二十两黄金,哪怕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给钱总不会得罪人……往后备着些金叶子。”宫里人应当更喜欢那玩意,小巧,使用也方便。
“嗳!往后我注意着。今日人家急着回去复命,也没多聊,宣完旨送了赏就走了,只说姜美人得陛下喜爱,虽只是四品美人,但也单独辟了宫殿居住,现下住在淑景殿。”
“这么看来,至少这位朱公公态度尚可,”或许是看在金锭的面上,还告诉了韵姐姐住在淑景殿。
可他们又进不去,卖个消息给他们做个人情也无伤大雅。
顾万全感慨道:“我们也只能望姜姑娘万福。”
苏瑾棠看过了那两箱金银珠宝,宫里下来的赏,若无特殊情况定不会拿出去典卖,“收起来吧。”
“等等。”
苏瑾棠拿起一支海棠花珠钗,小巧精致,海棠花栩栩如生,与它放在一起的,是一支凤钗。
苏瑾棠不由得眼含笑意,可笑着笑着却又有泪珠滚落。
姜韵枝昨日才进宫,苏瑾棠能想象得到,她得了封赏后,挑出了这珠钗,巴巴地去央求皇帝身边的朱公公,要将这珠钗与凤钗放一块送出去的模样。
也或许是荣获圣宠,只睨着眼吩咐道:“宫外的赏,给本宫加上这珠钗。”
希望是后者。
但不管怎样,能支使得动皇帝身边的朱公公,至少日子过得尚可。
这是姜韵枝在向她传讯:不必忧心她。
就像之前被萧宇承关在那小院里,她托冯阡带上她的耳环来给姜韵枝一样。
可不管姜韵枝过得好不好,踏入了皇宫这座高墙却是事实,若没有王松那话本,若没有姚骏挑唆,若没有范子睿仗势欺人,若没有萧宇承处心积虑,姜韵枝根本就不必如此。
她们曾约好潇洒恣意一生,可沈馨在南安郡王府,姜韵枝在皇宫,竟只有她尚还在外。
他们别想好过。
*
五日后。
苏瑾棠让顾万全招了一群地痞流氓,摩拳擦掌寻到了王松的住所。
萧宇承效率很高,一天就找到了王松的住所,原来他住在崇文书坊杨老板的一处宅子里,那宅子原先是杨老板用来养娇妾的,那娇妾后来不知怎么触怒了他,被他发卖了,暂时空着,所以只稍作打扫便让人住了进去。
宅子位于通德坊,那边住的大多是达官贵人的外室。
通德坊的宅子都不大,但胜在精巧,且位于永宁城最东南角,于是很受没有大钱却又花心之人的喜爱,花点小钱买处宅子养个外室,也很难被家中察觉,只偶尔去一趟而已。
怪不得之前苏瑾棠的人手找不到王松,谁能想到他住那啊!
苏瑾棠与顾万全坐在不远处的二楼,透过窗看着地痞流氓边砸门边嚷嚷“还钱”,钱给足了,当真卖力。
很快门被砸开,胆子大些的街坊邻里探头探脑出来看热闹。
王松现身出来,但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人一拳抡到了地上,那人朝他啐了一口,扯着大嗓门道:“原先还说什么等你当官就能把钱还上,没想到在翰林院没待多久就被贬去边关了,你莫不是打着远走高飞不还钱的主意吧。”
“爷爷的钱都敢坑,活腻歪了?”
王松擦去嘴角的血迹,怒目圆睁,“我何时欠你钱?”
那地痞从怀中掏出借款合同,摊开了展示给周围人看,“大家伙来一起看看,识字的来,都往前来看看,我们只负责催债,对其他人可不会动手,大家放心,来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还有他本人签字画押。”
旁人道:“确实是啊,足足一百七十两。”
苏瑾棠问顾万全,“那人叫什么,做事倒有点章法。”
“那人叫王二,在这一带有点小名头,因脸上带着刀疤,也有叫他‘刀疤王’的,常接些帮人催债的活。嘿,要价可不菲,要来的钱得分他一半。”
“但是若要不来钱,分文不取。”
苏瑾棠笑道:“也算诚信生意。”
将借款合同展示完,王二将纸叠好再塞回怀里,“真他爹的晦气,跟老子一个姓,借钱不还,还要老子亲自来催你,我王家怎么有你这种孙子?”
“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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