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东云部长通知了选拔赛的消息之后，星川就一直提不起劲。

    明明每天也在按照教练给的训练单训练，晚上星川还会在家偷偷加训，但是一周过去了，进度却停滞不前。

    基础动作的修正也已经见到了成效，可是一旦站上投手丘，星川的姿势还是好坏参半，球的威力也不及以往。

    “看来你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呢。”看着吃完便当后，一手撑着下巴，坐在座位上呆滞的星川，飞鸟搬过他的椅子，趴在椅背上，盯着星川道，“要不要飞鸟大人陪你一起训练啊？”

    “才不是失去信心呢。”星川恹恹地回答，他干脆也趴在桌子上，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飞鸟，“我就是有点迷茫。”

    星川的脸一下子就凑在了飞鸟眼前。星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似乎给飞鸟带来了一丝清凉。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飞鸟轻咳一声，装作无事的样子坐直了身，耳尖却悄悄红了。

    “迷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背上的木纹，语气里带着一贯的调侃，又似乎夹杂了一丝害臊，“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星川琉星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将耳尖那抹红晕照得更加明显。

    星川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次选拔赛又搞砸了怎么办。”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圆圈，“佐藤教练特意看了我的录像，东云前辈也特意鼓励了我...”

    飞鸟突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好痛！你干嘛啊！”星川捂着额头猛地抬头，正好撞进飞鸟含笑的眼眸里。

    “这才对嘛。”飞鸟托着下巴，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起蔫巴巴的星川，还是炸毛的星川更顺眼。”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将飞鸟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星川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飞鸟的左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平时被刘海挡着几乎看不见。

    想说的话一下堵在了喉咙里，星川瞪大眼睛看着飞鸟，嘴唇颤抖着，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飞鸟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突然僵住的星川。

    “喂，怎么了？”他伸手在星川眼前晃了晃，“该不会被我弹傻了吧？”

    星川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别开视线，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你、你才傻！”他结结巴巴地反驳，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制服下摆，“我只是……只是在想事情！”

    飞鸟挑了挑眉，仿佛刚刚红耳朵的人不是他。

    “哦？想什么事情能让你脸红成这样？”他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该不会是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

    “才没有！”星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几个同学疑惑地看过来。他立刻又坐了回去，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飞鸟莲！你少胡说八道！”

    飞鸟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好好好，不逗你了。”他伸手揉了揉星川的脑袋，被对方一巴掌拍开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选拔赛……”

    他忽然站起身，一把拽住星川的手腕。

    “——那就现在去训练。”

    “现、现在？”星川瞪大眼睛，“可是下一节课……”

    “翘掉。”飞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下午是自习，老师不会发现的。”

    星川还想挣扎，但飞鸟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教室外走。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飞鸟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星川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忽然又漏了一拍。

    “你慢一点啦！”星川小跑着跟上，手腕还被飞鸟拽着不肯松开，“万一真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那就说我们迷路了。”飞鸟回头咧嘴一笑，毫无悔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也太理直气壮了吧！”星川快气死了，脚下却莫名地没停。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烦躁还是——有点期待。

    绕过主场的围栏，两人悄悄走到棒球部后方的小练习区。这里是备用练习场，设备虽然老旧，但也因此人迹罕至，是偷懒或加训的绝佳场地。

    “那边有网，去那边练传接球。”飞鸟一马当先走过去，把球包往地上一扔，熟练地戴上护具。

    “命令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星川一边套上护腕，一边咕哝。

    “怎么？不服啊。”飞鸟挑眉笑道，“那就把你的球狠狠投过来吧。”

    “你明明知道我被限制球速了！”

    星川不服气地走向投手丘，手指摩挲着棒球的缝线。他抬起头，看见飞鸟蹲在本垒后方，微微张开的手套仿佛在说——

    “把球投过来。”

    阳光正好，草地泛着金绿，整片练习场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