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眼睛再次喊叫。
安小念上前扶住他担心道:“浔也哥哥你怎么了?”
江浔也面色苦痛,脖子青筋凸起顺着向上到脸,汗液连连。从牙缝间艰难地吐字道:“我…眼睛好痛啊!”
“明明前几日你虽昏睡着,不是这样的。”
转头质问程缈道:“程缈,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程缈直视她,解释道:“安小念,这药没问题。”不忍看向江浔也,“这药效好就是有些猛,痛是正常的。”
安小念放下心,但见他这般痛苦还是鼓励道:“那就好,浔也哥哥你坚持啊。”
江浔也被扶着按下头,整个脸浸泡在清水中,只听程缈道:“清水洗一下会好很多。”
泡了会水眼睛才从水中起身,额前几缕发挂着水珠向下落。浓而密的睫羽扑闪夹着水珠,湿漉漉的脸滴着水,格外诱人。
他缓了好一会,眼睛才没那么痛,只是眼睛还红红的,停滞转动的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他的世界漆黑一片。接过程缈递来的帕子,笨拙的擦擦自己的脸。
江浔也醒后几日,他每日都白布蒙着眼睛呆在卧房内。有人送吃食,出恭也有人扶着到茅厕门口,只是费些时间。沐浴有师弟——卓嘎帮忙,自己只需泡在浴盆中,他用木票舀水淋在自己身上,洗去尘土和汗液。还帮自己穿衣裳。
可是被人服侍对他来说不是一种享受,相反此刻的自己是无能的,拖累别人的他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常常怀着愧疚。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像是是个废人,可事实就是如此。
因此他常常闷闷不乐的坐在屋内,哪怕他眼睛蒙着白布也要坐在窗边不愿一直躺着,唤人开着窗,凉风吹来看不见也要隔着白布盯着窗外。
待不下去他往往自己摸着出门在回廊处走走,总是磕碰到,被撞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他从大师姐那得了个拄杖,顶上是圆的四周也打磨光滑,高度也合适正好他垂着手支撑到拄杖头,不用弯腰。可见制作它的人很用心。
他拿着拐杖在屋里哒哒哒敲着地面,花了几日将屋内摆设记熟,也没在磕碰了。自己上床塌、在桌边坐下喝水都没问题。甚至能在屋外回廊来回走走,脸上无意识展露笑颜,不是大笑,但这是他瞎了后第一次露出真心、欣喜的笑。
日子好似没那么难熬了。还像往常一样一天三次都要用药洗眼睛,泡了一会用清水泡一次。哪怕他每日都要忍受疼痛,对他来说也比躺着昏迷不醒的好,至少他能感受苦痛,有意识的活着。
他开始拒绝别人帮助自己沐浴,躺在木盆里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自己拿着木瓢舀水搓泥,洗完后脚踩在地上踩着几个脚丫印,伸手去摸衣桁上的帕子擦净水渍,搭回衣桁上,摸到旁边的衣裳扯下展开,摸清哪里是衣襟和袖口,在一件一件穿在自己身上、束腰系好。有人说他穿得歪歪扭扭,他一愣,笑了笑。
又过了十日,江浔也吃到了狗肉,他突然联想到刚醒来那天卓嘎告诉自己三清门最近养的那条狗,卓嘎说它是黄色的很好看,是只田园犬。卓嘎牵着它来到自己院子里来过,卓嘎拉着自己的手去摸它,它还算听话也让摸不会带着敌意大声犬叫。嘿嘿嘿嘿嘿的喘息着,他联想到是狗伸着舌头摇尾巴的乖巧模样。
当天晚上他的眼睛被挖了下来,比用药洗眼睛还疼,疼得他痛哭嘶喊,两行鲜红流出。他也听见自己被挖了眼睛后,几声下意识短暂的惊呼,他听得心口苦涩、想躲着人。此刻定是最丑且骇人的,不然也不会有人发出这个声音。
用药在洗了一次眼睛,没有眼球的眼睛泡着药比挖眼睛好受但比前段时间感受要痛,清水泡洗过后。这晚他有了一双新眼睛,只是还看不见。
一条布泡了药敷在自己眼睛上睡了一晚,起床后拿下布,缓缓睁眼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刚天亮他却觉得刺目的睁不开眼。眯着眼抬臂用手挡了挡。他的眼睛看物模糊,依稀能看见屋内朦胧不清的床、帐幔、桌子、椅子、屏风。
往门口走越来越清晰,他打开门看见一个女子低头在屋外边的阶沿上坐着,走到她旁边撩炮坐下,侧着身子静静看着她闭着眼睛,他紧忙用手拖住她往下坠的头。
见她突然醒慌忙松开手,“大师姐天亮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问出这句:“是整夜一直守在外面吗?”
程缈猛眨了几下眼,转头看向他,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的困意被赶走。她喜极而泣道:“小十七你眼睛好了!”
江浔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好了。大师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一愣,身子僵在那,被大师姐扑个满怀。他想得却是阿蛮换回女装在咸安遇见时,她娇媚动人的面庞跑近自己,哭着扑进自己怀里。那时他心口跳得很快,他想紧紧抱住她可又想抑制住自己慌乱不已的心。
怀里的人声音闷闷得,道:“我守了你一夜。”
江浔也不解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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