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殿下不必担心,千府小姐应是未用早饭,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加上天寒受凉所致。待服了药休息一晚,应当无碍。”
千镜滢正垂死挣扎,听到这一声忙道:“不用休息一晚,我喝了药应该就没事了。”
楚裕言看她一眼,对清羽道:“叫绾明过来。”
胃抽痛得厉害,千镜滢声音虚弱,但还没失了神智,“唤公主做什么?”
楚裕言难得解释,“你身体不适,休息一晚再走,今夜暂时到她那里去。”
千镜滢没想到自己不过吃了块糕点惊动了这么多人,羞愧的不行。
又过一阵,只听一阵环佩铿锵。
那是一名少女,绾着金丝攒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祥云璎珞圈,身上穿着落花流水锦窄褙袄,莲袂翩跹,羽衣飘舞。
“皇兄。阿滢如何了?”
楚裕言让开位置,楚绾明加快了步子上前,“阿滢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千镜滢摇了摇头,“好多了。”
楚绾明对楚裕言道:“那皇妹便先把阿滢暂时接到皇妹那里去。”
楚裕言微微颔首,“去吧。”
千镜滢喝了药便躺在床榻上,中间用了些粥点。
楚绾明道:“你放心,我刚刚派人带了消息给定远侯,你只管安心在我这里住下。”
千镜滢这会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这个人一顿折腾,还有些有气无力,“劳烦殿下。”
“说什么呢。”楚绾明眉头一蹙:“你我之间何必见外。再说你此次入宫匆忙,若不是生了变故,你我这回都没能来得及见一面。”
千镜滢支起身子,做了个鬼脸,“殿下若是想我作伴,让人传一声,我哪有不从的道理。”
楚绾明“嘁”了一声,“对了,我没问你,怎会好端端吃坏了肚子?”
尴尬的回忆上涌,千镜滢眼珠子转了转,准备糊弄过去,“说来话长。”
楚绾明哪里会不知道她?当即笑骂道:“你休想糊弄过去,快说!”
千镜滢自知逃不过,只得把事情原委告知。
“不过太医说,也有可能是着凉。”
楚绾明听完简直哭笑不得。“你这也真是无妄之灾。”
她话落似是想到什么,敛了笑意,“本宫记得皇兄不爱吃甜的,那糕点指不定是谁送来的,让本宫猜猜。”
“是冯宣月吧。”
千镜滢心道原来如此,“是了,我说那糕点跟没放糖似的。”
楚绾明在心里冷笑。她不喜欢冯宣月,尤不喜欢她缠着皇兄。人的讨厌有时是没由来的,或许从她见到她第一面起就注定了。
如今更是不喜!
她不想再提,跳开话题,“你好不容易入宫来一趟,不如就多留几天再回去,如何?”
“如何”这两个字,若是放在三年前,是不会从公主口中说出来的。她要什么,便会直接说,旁人万没有不敢从的道理。
后来千镜滢入宫做伴读,有一次千镜滢伤了手,楚绾明偏要千镜滢打鞭给她看。千镜滢说手上受伤,怕是不行。她只当是托辞,并不买账。
千镜滢只得打给她看,一炷香下来,等楚绾明拿回满是血的鞭子,这才意识到千镜滢是真的受伤了。
等她想说点什么,千镜滢已告退离开。那是头一次,楚绾明想让人站住,却没了底气。那时楚绾明是真的喜欢她。在那么多伴读里,千镜滢是最合她眼缘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楚绾明都没再见到她。终于有一天,楚绾明终于受不了了,亲自去找千镜滢。那天千镜滢和她说:“殿下并不是想要一个朋友,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若是人人都违背心意对您阿谀奉承,您真的高兴吗?”
楚绾明愣住了。
那时这辈子第一次和人道歉。她必须承认,这些话除了千镜滢,绝无第二个人会和她说。千镜滢的存在,其实无形中改变了她很多。
千镜滢想了想,横竖回府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挽住楚绾明的手,“遵命啦。”
*
屋内点了檀香。太后半倚在铺了皮毛的矮榻上,缓缓睁开眼。
“哀家知道,昨日的事叫你来准没错,你自小便机灵。”
冯宣月替太后揉着肩,闻言微微一笑,“皇祖母莫要取笑月儿。”
“只是哀家瞧着那二人,倒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冯宣月道:“镜滢妹妹和世子自幼青梅竹马,这份情谊旁人可比不得。皇祖母若是有心撮合,哪有不成的道理。镜滢妹妹虽未明说,可若是真要赐婚,想来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到太后心坎上去了,她叹了一口气,笑着颔首,“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无缘无故的,贸然赐婚,该找什么理由呢?”
冯宣月美目流转:“月儿倒是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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