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欠身,“月儿告退。”
离得远的人看不清,但冬临却能察觉到,向来端方持重的小姐,今日步伐有些狼狈。
凉亭内,清羽手里还拿着那盒烫手的糕点,“殿下,这点心怎么办?”
他头未抬,语气淡淡,“搁着。”
清羽心下了然。殿下向来不喜吃甜食,但若是直接扔了,又颇为不妥。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个地方放着,等过两天不能吃了,无需楚裕言吩咐,下人自会将东西处理掉。
“属下明白。”
楚裕言起身。清羽回头看了眼桌面,杯中茶水应是凉透了。一旁的字帖墨迹已干,只是最后一笔格外突兀。虽不明显,但到底影响了这一幅笔正墨顺的字。
千镜滢到了寝殿时,天色已暗。今日雪下得大,地上又积着厚厚一层,车马难行。太后便留千镜滢在宫里过夜。
千镜滢原本想回绝,毕竟她在这儿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瞧了瞧积雪厚度,只得作罢。
第二日是个晴天,一早出了太阳,冰雪有消融的趋势。千镜滢坐在梳妆镜前,正歪着脑袋将珍珠耳珰带上,余光瞥见一只油纸伞静静依在柜子旁。
她穿耳珰的手一顿。坏了,忘记还了。
千镜滢朝着屋外唤了一声,“朝颜。”
房门被推开,日光透了进来。朝颜迈着碎步上来。
千镜滢指了指角落,“这伞你代我...”她想到什么,手微微一顿,收了回来。
“算了,你随我一道把这伞还回去吧。雪化得差不多了,咱们还完伞回家。”
“是。”
朝颜应了一声,一晃一晃地跑去将地上的伞抱起来,包袱事先已收拾好,只待千镜滢说一句回家,她便拿来背在肩上。
等一切收拾妥帖,朝颜忽然想到什么,又递了个手炉给千镜滢。主仆二人便出门了。
楼阁亭榭,曲径小道,一片银装素裹。穿过月洞门,道路愈发宽敞。
映入眼帘的是朱漆木柱,雕花门楣。窗棂上的檀木暗纹缠护,窗上那层明黄色的云母纸好似也被冻住了一般。两侧的矮墙斜出几只腊梅,落了雪,暗香浮动。
树荫已尽,此处迎着日光,雪化时带起阵阵寒意。
主仆二人在暖阁前候着。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屋内烧着地暖,案边摆着一只精致的紫金香炉,细烟冉冉。
“殿下,定远侯府的小姐前来求见。”
楚裕言抬起目光,便见少女站在半化了的积雪里。不知是否是冻得,一张面靥泛红。
他目光迟疑一瞬,“请人进来。”
那小厮目光微怔,反应过来,拱手应“是”。
千镜滢进了暖阁,小厮上前将她手里的伞接过。
她步子一晃,伴随少女那张笑颜渐近,一股甜香不由分说得裹了上来。楚裕言还未来得及让人定住,千镜滢已坐到了他面前。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张书案。
“我来还伞!昨日多谢太子哥哥。”
楚裕言拿着书卷的手一顿,却并未抬眼,“谢我什么?”
千镜滢眼睛弯弯:“明初哥哥走得慢,多一把伞好走多了。他这个人做事温吞吞的,我看了都着急。”
楚裕言未说话,空气凝固得有些尴尬。
千镜滢见讨了个没趣,悻悻止住了话头。余光一瞥,却见角落里放着一只精美的点心盒。千镜滢这才想起自己未用早膳。
“太子哥哥这里可有吃的?”
楚裕言似是早已习惯,并未抬头,“若要寻吃食,自去膳房。”
千镜滢指了指点心盒,“那个盒子里装着什么?可以吃吗?”
楚裕言抬起目光。
越过千镜滢的背影,清羽收到楚裕言眼神,连忙去把点心盒打开。千镜滢探了探脑袋,方知是栗子糕。
她飞快接过糕点,道了一声谢。又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走到楚裕言面前坐下。
她张了张口,似是还要说什么,突然被噎了一下。
楚裕言一抬头,便见千镜滢咀嚼得动作明显放慢了些,连带着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他看了清羽一眼,清羽蒙在原地。
“这糕点...”千镜滢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味道很特别。”
千镜滢怀疑厨子忘了放糖。而且这糕点不知道放多久了,吃起来又硬又粉。她原本还想着带一块给朝颜,这会彻底歇了心思了。
她看了眼手里的糕点,一时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清羽解释:“这糕点是昨日冯府二小姐带来的,大概是放久了。”
千镜滢面色微僵,将糕点放下,“不吃了。”
她拍了拍手,把手里的糕点渣拍干净。一抬眼却见有一块糕点屑落在楚裕言面前的书页上了。她做贼心虚,偷偷瞥了一眼楚裕言,眼疾手快准备将那枚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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