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过很多次，顾笙寒一次次教她、提醒她，把她的步姿给掰了过来。

    出国整整两年，回来后好像什么都没变，她依旧是那个乖乖跟在姐姐身侧的小孩子。

    顾拾光心里美滋滋的。

    “看什么呢？”顾笙寒注意到她的目光。

    “我在看……姐姐比两年前更漂亮了，漂亮到我都没敢认。”顾拾光熟练地夸夸，看见顾笙寒唇角微微往上翘，她才撒娇道，“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在国外怎么过的？我想死你啦。”

    “这么想我吗？”顾笙寒走到车前，手指拉开车门，瞥到身后的顾拾光，“跟着我干嘛？想当司机啊？”

    顾拾光这才反应过来，顾笙寒换车了，是一辆她没见过的黑武士性能车，她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放好行李箱，拐去副驾，一上车，又立马恢复厚脸皮：

    “当然啊，我不想姐姐你，还能想谁？”

    汽车内饰是很低调有质感的黑红色，车内环绕着淡淡木香，是顾笙寒的风格。

    顾拾光往座椅靠背上一耷拉，腰背间的按摩座椅自动运转，她立马有种回家的熟悉感。

    顾笙寒走哪儿，哪儿都会被她布置成这卦：看似低调，实则处处用心，细节里无不透露着奢侈。

    顾拾光刚被顾笙寒带回家时，被这矜贵的风格吓得瑟瑟发抖，那时她才是真正乖巧，说话做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后来？慢慢的由俭入奢易，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而且呢，刚刚姐姐说错了，我不是顾家的小alpha，是——”

    她的声音弱下去，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说不出口。

    “嗯？”顾笙寒点火，黑武士发动机声浪响起。顾拾光同时开口，弱弱的声音被轰鸣声掩盖：

    “是姐姐的小alpha。”

    顾笙寒没听清。

    顾拾光没好意思再说一遍：“我说，反正我就是很想很想姐姐嘛。”

    “少来这套。”顾笙寒似是冷笑，“别给我装乖，你要是真想我，回国都不告诉我一声，自个儿偷偷摸摸跑比赛上出风头来了？”

    “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顾拾光坐正了，认真看着顾笙寒侧颜，还不忘继续夸夸，“姐姐新车也真好看，这外壳，这内饰，这调香，不愧是姐姐你。”

    顾拾光眉眼弯起，她看见，发丝遮挡下，顾笙寒耳尖泛起了红。

    皮肤太白就是这点儿不好，再怎么冷冽的表情，也挡不住那一点儿红。

    顾拾光心里生起一个很皮的想法，她想伸手摸一摸顾笙寒的耳尖，看看是不是在发烫。当然，她只敢在心里皮一下，要是真的伸手，她会被姐姐揍的。

    “惊喜？”顾笙寒语气中凉意消散不少，“说吧，这场比赛的资格，你怎么弄到的。我刚查过后台，没有多余的名额。”

    “我让朋友带我走后门。”顾拾光有点小骄傲。

    “朋友？”

    “嗯！她做网络维修的，刚好是这次比赛的工程师。她是……”

    顾笙寒已然想起来：“是洛绽？”

    顾拾光没想到顾笙寒竟然记得洛绽，诧异点头：“是她。”

    洛绽是顾拾光小时候在孤儿院最好的朋友，她有在顾笙寒面前提到过，但从未正式介绍。顾拾光总感觉，自己，属于自己过去的一切，在顾笙寒面前，都有点……

    有点，上不得台面。

    “国际比赛的后门，这个人情可不小。”顾笙寒一打方向盘，往前开车，“你刚刚就那么跟我走了，都不和她告别？”

    “我在微信上说了。”顾拾光挥挥手机。

    其实是洛绽主动给她发消息先离开的，洛绽社恐，看见她和顾笙寒、还有林家那些人一块儿，不敢上前打招呼。

    “改天记得请人家吃个饭。”顾笙寒摁开一丝车窗。

    汽车已经离开地下车库，行驶在广阔的森林大道上，路两边绿茵茂密，阳光从树缝间丝丝缕缕地渗进来，在地面漾开。微风穿过车窗，和阳光一样暖。

    “拿烟，在我包里。”顾笙寒轻声道。

    “啊……？姐姐你还抽烟。”顾拾光不太乐意，两年前她就让顾笙寒戒烟，到现在都没戒掉？她磨磨蹭蹭地把顾笙寒的包搂进怀里，手摸进包里，摸到了烟盒，不肯拿出来。

    “快拿，司机嘛，总得有点特权。”顾笙寒声音有些疲惫，竟泛着哑，“不然你能开车？”

    顾拾光老早就拿了驾照，但她这些年一直忙于学业，没上过路。

    顾笙寒有个习惯，开车累了，就抽根烟提神。

    顾拾光这时才注意到，阳光与树影交替之下，顾笙寒本就白皙的皮肤，苍白得甚至有些病态，她裸露在外握着方向盘的小臂，隐隐能看见凸起的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显得异常纤弱。

    纤弱。

    也只有顾拾光会用这个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