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3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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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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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头顶的窗棱下还挂了盏琉璃串珠,稍有微风推向便会缓慢旋转起来。日光穿透它,然后映射出斑驳流动的五光十色。

    他自己都不记得命人布置松雨阁时,是从哪里搜罗而来的小玩意了。

    腰身有些沉重。

    他后知后觉,掀开薄被来瞧。挂着红痕的雪白玉腿,正横架在他身上,身旁女子双颊仍泛着桃红,半张脸埋在他胸前,睡得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这睡相,似乎不太好。

    不过罢了,可以容忍,是小事。

    傅兰蘅想着,不由自主倾身,想再凑近些,去抚平她那睡皱了的眼睫。

    三皇子也是新婚燕尔,初经人事,对阮梨的一切,都出乎意料要比先前好奇了许多。

    谁知才刚刚靠近。

    下一秒,阮梨赫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水雾尚且遮覆着黑瞳,未缓过神来也能下意识冷静着问了句:“殿下在干什么?”

    她初来乍到时,心性坚韧也禁不住在船楼亲眼所见,那些刀光剑影下的横流血水。

    故此白日无事,入夜却常多梦魇,好在只是心神受了些惊惧,并不算严重。

    几贴安神药下去,就好全了。

    自温十轻易翻越阮府后,阮梨为解决这个“外患”,便寻人固高了墙,还嵌入了破碎瓷片。又在每晚确保屋内无人后,才掩紧门闩和窗子。

    这会睁眼忽见身旁有人,她犹徘徊在半梦中,质问出口后才想起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自己已嫁作人妇。

    悬于床顶的绛紫釉珊瑚石壁,并不属于阮府那深深庭院的小闺房中。

    而是属于蘅王府,属于松雨阁。

    昨日大婚,在床上又被折腾到后半夜。

    阮梨实在太累,混沌的思绪好不容易才理清,大腿根上又覆上来了那只手,要她登时就瞪圆了眼。

    “殿下,妾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吧。”

    什么不近女色,分明就是“衣冠禽兽”。

    她恼火,抽腿要身离对方怀抱。

    傅兰蘅另只手轻而易举禁锢住她的腰肢,轻哂的声音落了下来:“乱动什么,本王替你揉一揉,昨夜不是你总喊着腿酸的。”

    “我何时!”她差些咬到舌头,想起什么又道,“说梦话的不作数。”

    傅兰蘅长眸一凝,讳莫如深语意悠长:“那在雪仲阁你告诉本王,绝无梦呓之症,便是在诓骗的了?”

    “……”

    一时松懈,竟将这事给说漏了嘴。

    但阮梨自小就常常独睡,连她都不知自己究竟会不会梦语,那时为了打消傅兰蘅的顾虑,故此才胡邹两句,没曾想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稳住,不是什么大事。

    阮梨深吸口气后坐起身来,那双明眸含着潋滟水光,云雨醒后秀眉间仍隐隐含羞,全然小女子的娇态。

    很是新鲜,让他看得微微失神。

    然后听见阮梨悻悻然辩解起来:“我怎么敢诓骗殿下。成婚前我从未与谁共枕而眠,成婚后自是不用说了,早已算不上威胁。这才成婚第二日,殿下可莫要因此怪罪,以免府中人心生什么猜忌。”

    世人道起蘅王娶阮氏嫡女,是相互托付了真心。在这繁华浮躁的奢迷金地,利益与家族依存共生,便显得真心最难能可贵。

    而傅兰蘅身份更是特殊,他是皇室子弟,储君的继承人之一,如此矜贵,却无视门第将阮梨娶作府上正妻,京城中许多高门贵女也当之是段佳话,进而向神明许愿得以这样相互恩爱的情缘。

    所以他们人前,自然也要继续这恩爱的戏码。

    “何时说过要怪罪你?”傅兰蘅哼笑了声,掀被下床,“本王说一句,你能想出一堆戏。有这劲头甚好,你又勤学聪慧,想来这蘅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本王也能放心交给你了。”

    阮梨愣了愣神,被当家主母这四个字砸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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