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家餐厅吃晚餐,他切割着盘中的牛扒,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弄着,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冯平昨日便已经到兰临市等候,贺琨近段时日实在是有些忙,便吩咐冯平将手中的工作交接完毕后立马过来。
此人本是贺青峰自幼给他培养的亲信,但是因为贺琨年少时过于闹腾,不愿意任何人接近,尤其是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认为是封建古板的人和事,贺琨最懒得应付。
加之还有部分原因是贺父,这个男人的终局便是死于亲信的构陷,所以冯平向来不受贺琨待见。
直到30岁的贺琨重生到19岁那年,在他的默许下,冯平的工作重心才从集团秘书处逐渐转移,名正言顺地成为贺琨的私人助理,一切以贺琨为优先级。
而贺琨此次作为小山口古建的专项人才队伍负责人,午饭后将带着几位团队成员前往坤和集团下属恒辉公司进行简短会议,审议团队编制的遗址保护发展规划初稿。
恒辉作为会议主办方,提前安排好了接待、场地、布置等相关事宜,贺琨刚到大厅,便有一位职业女士热情问候并引路。
会议室内,参会人员已经基本到齐,贺琨不算来得早,但也不是最晚的那批。
明亮宽敞的现代化会议室内,纪明冉已经入座,安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左一面熟,是吴叔的首席助理,左二是位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与纪明冉相仿,应当就是那位名气较大的商业新贵。
贺琨按照名牌,拉开椅子对号入座,纪明冉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平淡无波,似乎两人并不相识。
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纪明冉怎么看都不是会将私情带到职场上的人。
况且贺琨不用猜都可以知道,纪明冉根本也不想和他产生什么超出合作关系以外的更加亲密的关系。
人到齐后,大家友好地问好寒暄,一位年轻的实习生上前将贺琨的办公电脑与投屏幕布连接,准时开始会议。
肃山主持,纪明冉首先做简短开场发言,流程很快便到贺琨。
他难得地带上一副金丝眼镜,不徐不疾地将初稿呈现在会议屏幕上,修长的手指整理纸质文稿时隐约可见薄茧,想来是因为常年执笔。
深灰色西装利落挺括,领带夹在灯下泛着冷冽的光,衬衫扣工整列到第一枚,喉结随着说话的节奏在衬衫领口处滚动,
干练禁欲,台风如松,讲解清晰而简洁。
但过度的正式反而容易引起邪念,纪明冉看着这位再熟悉不过的枕边人,除了感悟到对方原来已经是位成年人外,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萦绕心间。
但是,没有但是,纪明冉依旧是纪明冉,他收回视线,理性以绝对优势结束心中的旖旎。
会议顺利结束,纪明冉起身离开,他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这场会议只是日程中的一项。
贺琨侧眼轻瞟,那人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那名实习生正在关闭设备。
他上前礼貌询问公司的抽烟区,很快得到引路,等实习生走远,贺琨拿出西装外套中的烟盒和打火机,点燃香烟,后面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闷沉声响。
他眉骨下一双眼睛骤然亮起,像冬夜燃起的篝火。
“贺二少,久仰大名。”
贺琨听声便知不是他所期待的人,于是很快调整好情绪转身回应,表情有些敷衍冷淡:“陈先生,何事?”
方才初见时,贺琨便觉得这位陈深像极了电视剧里事业有成的、魅力多金的霸道总裁。
此时再见,贺琨依旧没有改变他的观点,陈深长相算不上绝色,但确实算得上“老总”中格外清爽的一位,利落正气,身材不错。
可惜事实就是有钱人与有钱人之间也分个三六九等,正如纪家门第是豪门中的首席,那么贺琨的出身自然也会是这位英俊富一代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无关能力,只关乎投胎技术,或许再积累几代人的努力也行吧。
男人丝毫没有介怀贺琨的淡漠,扬着潇洒的笑容,半分打趣半分认真:
“今天见了贺二少,果然和从前天差地别,怪不得传闻都说您变化很大。我反倒觉得此话说的不对,依我看,这传闻的遣词太过保守哈哈哈。”
陈深笑眯眯的,和气极了,阿谀奉承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并不显得油腻,语气诙谐幽默,神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