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30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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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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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道:“小至自己,大至家国,说得滴水不漏,不提友人,不提心悦之人,将父母摘得干干净净,拒绝都不知从何拒绝。”

    不仅如此,还多次在辞紫阁中放图纸,研制鎏戈来试探他。

    他笑道:“也算是个人才。”

    若是她真能研制出地上铁甲和天上铁翼,那时,护家卫国和扩充疆土听起来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不需长久谋划,不需死伤惨重。

    应是千万年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圣上敛了神色,站起身,行至桌前,随手将一块令牌扔在地上,道:“明日将此令牌送至辞紫阁,交给巫祁。”

    “另,去一趟巫府,说世家礼法条例繁多,记不得的便不要罚了,姑娘家家的,身上还是不要有疤才好。”

    宫人跪在地上捡起令牌,应声道是。

    见宫人不敢抬头,正身离去的样子,圣上心道一句——“无趣”。

    国宫里的人,无论男女,皆是一副胆小甚微的样子,臣子还好,总有几个像李蹊和周朗能堪大任的臣子,但宫人婢女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人头落地,妃嫔秀女争风吃醋,闹得后宫乌烟瘴气。

    他趴在桌上,抬头见窗外天气晴好,鸟鸣蝶绕。

    几只蝴蝶从那处窗经过,施施然地飞向远方,绕着花朵翻飞翅膀,殊不知,那些花朵正是巫祁发间的花。

    她和李蹊李大人告别,上了马车。

    四人不敢在国宫里乱说话,告别李蹊李大人上了马车后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林廓抱着宋吟星,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知韫,快让我抱抱,这圣上也太凶了吧,吓死我了。”

    宋吟星不理他。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在内殿中不卑不亢的样子。

    得知巫祁和易慎遇险后,林廓和宁循绪曾向圣上请命,谁料,圣上竟派人找她前去内殿。刚一进入内殿,她便见到了林廓。

    长身玉立,不卑不亢,站在内殿中仍不显低人一等。

    哪里有此时耍滑的样子?

    那一边的巫祁抱着易慎的肩膀晃晃,撇撇嘴道:“易慎,我错了,我不该在圣上面前说我不与你成婚。”

    “你不是说过晚点嫁吗,没事。”

    “可是,可是……”巫祁抱紧易慎的腰,认错道:“这是我第二次说的不与你成婚了……”

    易慎摸摸她的头,温声道:“那以后不要说了。”

    “但是,我还是想为我第一次说不与你成婚,道个歉。”巫祁道,“抱歉,我那时瞎说的,就随口一说,没想到……”

    没想到会把你惹哭。

    那日应是元宵节。

    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你对易三公子有何看法?”那人十有八九会脱口而出:“冰清玉洁!”

    起初众人对易三公子的印象可不是这样,提起易三公子,多数人会不自觉地整理一下自己衣衫,而后清清嗓子正色道:“世家公子之典范”。

    那一年的元宵节,巫祁不小心把易慎惹生气了,追在他后面哄了一路,“易慎易慎别生气了,我说错话了,我不随便婚配,易慎,易三公子!”

    北街的人爱看热闹,纷纷跟在巫祁身后想多寻个元宵节的热闹看。巫祁赶也赶不走,索性任他们看了。

    她好不容易抓住易慎,结果这人还别过脸不看他。

    “易慎,你……”

    她正要说什么,等看清易慎的神情后,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甚至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因,易慎,哭了。

    元宵佳节,远有雪压松枝低,火树银花起,近有琉璃灯如昼,红纱满树头,因巫祁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易慎虽好,街上随便拉一人婚配更为妙,我说不定不与他成婚。”

    易慎连狐裘都没披,近乎赌气地离去,剥离于热闹喧嚣外悄然落泪。

    看着易慎脸上的泪,巫祁垫脚为他披上狐裘,系好,虽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真心觉得身后的灯笼确实将他映衬得宛若霜或雪。

    “易慎,我方才说的是玩笑话,我此生绝不随便婚配。”

    她再次踮脚,为他擦掉眼泪。

    这一次,他没躲。

    许是易慎落泪极为罕见,又或许是巫祁接下来的那句,“冰清玉洁的易三公子原谅我,好不好?”众人再次提起易慎,总要想起那年元宵节公子落泪之美景。

    许多眼见此景的人回家后纷纷提笔连夜作画,却画不出那副场景的万分之一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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