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年还在坚持:“那我总要做点什么……”
“你和风同学一样,”对方飞快地抛来一个任务,“帮我看看有没有贴正就好。”
……好轻松的活。
“殷勤”这两个字在脑子里又兜了一圈,被温锦年摇摇头拼命甩开了。
毕竟是对方主动交给自己的活,尽管觉得太轻松好像不合适,可温锦年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后退两步,看着池淮穆将对联举到高处,认认真真地比划起来。
“太高了。”
“好像歪了一点……往左。”
“左右高度不一样……等等,你离它远一点,这个东西掉金粉……”
一直安静地干活的人终于开口:“温同学。”
温锦年急忙止住话头。
“下一次……”池淮穆无奈地转身,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指上亮晶晶的粉,“能不能早一点告诉我?”
温锦年看着他手上的一片金色顿了两秒。最后,在道歉和嘲笑中选择了毫不留情地“噗嗤”笑了出来。
“不能,因为我想不起来,”他扬起脸来,难压嘴边翘起的弧度,“你自讨苦吃!都说了我来弄了!”
池淮穆看着他得意的小表情,也没忍住笑起来:“好,是我自讨苦吃。别笑了,看看贴得怎么样。”
温锦年立刻乖乖地看过去。
刚刚还装在塑料袋里的对联被高高贴起,红色的底配金闪闪的字,加上人对得整齐又漂亮,一下就有了过年的味道。
他没吝啬自己的夸奖:“很整齐。”
“是吗?”池淮穆笑着从椅子上下来,站在了温锦年的面前,“那就好。”
温锦年抿了下唇:“要回家了?”
“嗯?你要留我吃饭吗?”
“…没有,你等等,”他快速拉开门把手,留下一个短暂的一瞥,“我拿东西给你。”
池淮穆站在门口,看着对方一溜烟跑走,只剩冻人的一阵风。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半分钟后,伴随急促的奔跑声,温锦年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你伸手。”
池淮穆不明所以地照做。
门后的人喘了口气,伸出手,飞速将三颗热乎乎的沙糖桔塞进他的掌心。
“给你吃……甜的,不酸,酸你来找我,”莫名其妙念叨了一堆废话后,温锦年终于跑回正题,“今天……谢谢你。除夕快乐。”
池淮穆掂了掂掌心里多出来的那一份重量。半晌,他合上手指,紧紧地将它们攥住。
“谢谢温同学,”他偏过眼笑,“不过……”
温锦年心里一紧:“不过什么?”
眼见着对方上钩,池淮穆不紧不慢地将手插进口袋里,这才懒懒开口道:“不过……我发现,温同学似乎对我也挺殷勤的。”
人肉眼可见地沉默了两秒。下一瞬,他飞快将脑袋缩了回去,并毅然决然地关了门。
“咚咚——”
“喂,温同学?”池淮穆的声音隔着门板,却仍然不难听出他含着笑意,“我逗你玩呢,没有生气吧?”
温锦年蹲在地上,后背紧紧地贴着门板:“没有!”
确实没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只是……被衣服捂热了,仅此而已。
——
大年三十最有年味的时刻,永远在晚八点之后,联欢晚会播放之时。
窗户外天黑得彻底,却还是能听到家家户户的屋子里飘出主持人和一家老小欢闹的声音。偶尔一两声的烟花绽开,“砰”的一声,或小或大,都足够震撼。
八点整的时候,温锦年正待在书桌前开电脑——这是先前“X”对他许下的承诺。
那天,X回复了他的消息后,因为时间原因不久就下线了。不过在此之前,对方和他说过,大年三十这一天晚上,他还会再来。
最令温锦年好奇的就是,那会X说要和他谈谈、却不得不延到现在的那件事。
所以,刚到晚上,他就迫不及待地登陆了自己的账号。
意料之中,对方还处在离线状态。
其实也能理解。自己能准时等在这里是因为没人和自己过年,但对方不一定。说不准,这会儿正在陪家人看春晚呢。
……
哦。
今晚还有联欢晚会!
温锦年忽然被点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一件能干的事感到惊喜。
落灰已久的电视机在主人倒腾了半分钟遥控器后终于重新启动。温锦年摁下记忆中那个数字键,大屏中,立刻呈现出了与这间屋子并不相匹的热闹景象。
已经八点十一分了。
好吧。
自己大概是这个小区里最后一个收看联欢晚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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