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煦下马去扶柳玉瓷下车,花媒婆给他们一人一头牵好彩绸连的同心结,谓之牵巾。
礼官唱词,新夫郎进屋。
先迈过门槛,避过灾祸,再跨火盆,日子红火。
吴煦担忧火盆烧着瓷哥儿,在众人惊呼声中,不由分说抱起柳玉瓷,一起跨了过去。礼官怔愣片刻,当即改了说辞,道夫夫和睦,携手共进,日子方红红火火、兴旺发达。
随后,吉时到。已不够时间进卧房休整,新人直接入堂屋。高堂中心放着吴煦娘亲的牌位,两边坐着干娘李秀娥和干爹李守才。
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三鞠躬,敬苍天、敬黄土、敬地久天长;二拜高堂,三鞠躬,敬娘亲生育之恩、谢义父母帮扶之情、祝双亲福寿双全;三夫妻对拜,再三鞠躬,一愿琴瑟和鸣,二愿良缘永结,三愿年年岁岁不相负。
礼成,送入洞房。
张荞、方宁和丫丫继续陪着柳玉瓷,吴煦出门敬酒。期间给他们送了许多酒菜,差点把外边半桌菜搬空,被看不下眼的柳玉岩阻止。
旁桌的客人哈哈笑,夸新郎官疼夫郎。他们不在意,只要吴煦干了三大碗酒,便是搬空一桌子菜也使得。
吴煦想按晌午的法子照葫芦画瓢,拿水替酒,可这里做生意的多,各个是人精,哪能给他混过去啊。
末了,吴煦还是被灌了十来碗酒,连声求饶,嗓子都快劈叉了,哑着声喊二毛、喊元朗、喊梅少爷救命!
“救救啊!饶了我吧,好哥哥们,醉了,真醉了,我还要洞房呢!救命啊,二毛、狗子、元朗,呜呜呜……”
大家笑闹了好久,宾主尽欢,吃饱喝足后,终于肯放吴煦去洞房。
礼官和花媒婆一道前去,其余人被柳玉岩、二毛拦下了,吴煦直言夫郎脸皮薄,不给闹洞房。
新房外,吴煦顶着两坨醉酒后的红脸颊,敲响了房门。“软软?我进来咯?”
柳玉瓷闻言忙盖上盖头,坐回床榻上,手却抖得厉害,小腿肚也抖。张荞、方宁不敢出声笑话,便帮着喊门外的进来。
接下来就是在礼官和花媒婆的唱和下,以喜秤揭盖头。
盖头下,柳玉瓷双目灿若繁星,唇色自然粉嫩,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眉心花钿更是点睛之笔,惊鸿一瞥,终生难忘。
吴煦看痴了。
盖头没完全揭下,喜秤抵在上头,另一半落在柳玉瓷肩上,要掉不掉。
柳玉瓷看到吴煦的痴样,抿着嘴笑了,五官愈发生动鲜活。
之后的合卺酒、结发礼,花媒婆说一句,吴煦动一动,全然成提线木偶了。
一应礼数结束,吴煦方才回神,把屋里的人统统赶走,只留他自己和柳玉瓷。
柳玉瓷坐回榻上看他,他紧张得直咽口水,吹了蜡烛,只留两盏红烛。
“软软?夜深了,我们、我们歇息?”
“好哦。”
柳玉瓷起身,拆卸发髻,洗脸净手,脱去外套……
六月里天热,一日下来,里衣亦沾了汗,他取了帕子开始擦脖颈……
吴煦:“!”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吓得躲出门外,才想起:不对啊,里头是我新娶的媳妇!我怕什么,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果断掉头回去,柳玉瓷已好了,他就着夫郎擦洗过的水洗脸洗手,再去灶屋换了干净的水,伺候瓷哥儿洗脚。
两人洗漱完,双双平躺到床上。
沉默半晌,吴煦试探地起来,撑着半边身子,伏在柳玉瓷上方,亲他嘴。
先试探着亲两下,见瓷哥儿没有抗拒,含羞带怯、眼含笑意,遂大了胆子,细细地吻下去,越亲越用力。
一刻钟后,吴煦喘着气躺回去,“呼,太快了,软软,这进度太快了,我缓缓,我们要不先休息会?”
柳玉瓷躺在里侧,摸摸红肿的唇,心道这就是洞房么?好似昨晚阿爹给的避火图不是这样的?
“软软……”
“嗯?”
“你热吗?”
“尚可……”
“我好热,我把冰鉴拿过来些!”
吴煦欻的一下掀开薄被,跑到屋中央把两个冰鉴移到床边,想了想,又蹭蹭蹭跑去库房找了两个冰鉴,放到屋内。
做好这些,他再次上床伏在柳玉瓷身上,“我休息好了,我们开始吧!”
“啊?”
柳玉瓷不解,适才这一番跑动竟是休息吗?开始什么,亲亲么?
稍后,他再没心思分神细究了,吴煦的吻落在他额头、眉心、眼角、鼻子、再到嘴唇、下巴、锁骨,越来越向下,全身每一处都被火点燃了。
他的手攥紧了身下床单,最后失神地望着头上床帐,道:怪不得要取这么多冰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