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
一股异味在空气里蔓延,直顺着缝隙钻到江未鼻腔。
他患有严重的起床气。
马上就被这一股子味弄的睡不着,以为还是在段鹤家,迷迷糊糊地蹬上拖鞋。
到客厅骂了句“你一大早上干嘛呢?这么大一股臭味。”
下一秒,身穿黑色字母短袖的沈鸣回头,身后隐约露出一角碗片。
江未脸皮薄,当场就被吓醒了。
立马回忆起来昨天的事,并想起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而面前的人,正好吃完。
他就这么呆呆站着,看着对方抬起仿若竹竿般消瘦的手,从茶几纸盒里拿出一张纸巾,擦嘴。
然后用那双红润微肿的嘴唇,淡声道“受不了,你可以搬出去。”
沈鸣说完这一句,端起刚刚吃螺蛳粉的碗,潇洒离去。
江未从这一句话,意识到他爹说的报应来了。
他站在原地,空气里螺蛳粉的味依旧清晰。
同样清楚的还有来自厨房叮叮当当的刷碗声。
中午,江未点了一份餐。
推开门手机尾号却是沈鸣的,看见上面熟悉的品牌名。
江未心脏抽痛。
那个从不吃螺蛳粉的少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赶人。
被赶的是他。
他魂不守舍地拎着饭到沈鸣房门。
对方一声不吭。
眼睛像是在看陌生人。
这一瞬间,江未悟了。
不就是怕自己余情未了,怕他纠缠吗。
他拳头紧握,面前人却全然不顾门后还有个他,接过东西后,啪一声把门拍上。
江未想,既然这么怕他余情未了,那他干脆装成因爱生恨好了。
井水不犯河水,也好过让陪他一起看房的那个男人搬进来。
这么想着他萌生出一个想法。
当天晚上,就抱着从段鹤家抢过来的K歌神器,开始鬼哭狼嚎。
声音大到,沈鸣主动来找他。
对方又换了件蓝短袖,胸前印着可爱的小猫,下面是同色系的短裤。
那是与高中时截然不同的风格。
要是四年前江未可能会死皮赖脸的过去骚扰人,然后在对方脸颊泛起绯红时夸一句
——新衣服好可爱!
——喜欢,爱看,多穿!
可是现在,他看着这一身出自他人之手的衣服。
却跟个哑巴一样。
他强忍着泪珠,想。
这房子盖的时候说不定真的死过人,不然他的心脏怎么这么痛。
时间漫长的仿佛一秒就是一天。
直到,沈鸣说“我们谈谈?”
江未握着话筒说“谈什么?”
“谈谈谁搬出去比较合适。”
沈鸣说完顿了一下看门见山道“我在附近开了一家店,所以我不太想搬出去。”
意思是,想让他搬出去,江未暗想。
“但是我会给你补偿,15万块钱。拿着这笔钱你可以到其他地方找一家更好的。”
江未冷笑了一声。
段鹤不是说他创业期缺钱吗?
怎么看着比他还像个少爷,一张嘴就是15万。
他倚靠在门框边。
长的高,又是富有攻击力的长相,看着极其不好惹,这一套下来颇有居高临下的味。
他的视线纠缠在眼前人的脸上,看起来像是恨之入骨。
半响,才吐出一句坚定的。
“不行,我不同意。”
沈鸣眉头皱了一下,问他“为什么?”
不是缺钱吗?
江未,轻蔑的勾起嘴角拿出了段鹤教给他的说辞“我对甲醛过敏,看来……”
他没说完,倒是看着沈呜近在咫尺的脸又是一笑,“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住着了。”
他说完这句话,面前少年,身上的阴郁味,也更浓了一些。
最后妥协的说“知道了。”
还破天荒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讨厌我?”
江未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
他说完,沈鸣好看的脸上仍没什么表情。
轻“嗯”了声就走了。
他一走,江未就装不下去了。
把整个身体都埋在被子里,呜呜呜小声抽泣。
跟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
第二天,12点。
段鹤,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怀里抱着一只车载狗笼,按响了门铃。
下一秒门就被人打开。
男生刚洗过澡,此时正擦着头发。
他目光从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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