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樾看着床上的厚被子,悠悠道:“大热天里捂着难受,抽时间约宋姑娘见个面,有些事也好敞开聊聊。”
瞿昙凝眸,抓起屏风上的衣服往耳房去,“沐浴。”
桑无疾指着消失在屏风后的人,扭头看向黎樾,一脸茫然。
黎樾心情不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憋笑道:“走,或者被丢出去。”
“走走走,我跟你走!”回过神来,他大步追了上去,生怕慢一步就被人丢出去。
连下了几天雨,敬方院内,宋檩趴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扯着桌上天蓝釉撇口瓶里的几朵荷花。
林歌前些天带回来的,不知从哪摘的,带来的时候还是花苞,现下已经全部现了蕊。经她一番摧残,花瓣摇摇欲坠。
近些天林歌早出晚归,应是没查出什么结果,否则以她的性子,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她摸着腰间荷包里的烫手山芋,又是一声哀叹。
“大姑娘,相爷有请。”
突然一个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宋檩看着手里的花瓣,眼神透过微敞的房门,悠悠出声,“有劳展护卫,我这就去书房。”
“相爷在前厅,侯夫人和二姑娘三姑娘也在。”
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我随后就到。”宋檩闷声回复。
这几日天气不好,林歌又不在,她懒得出门,不知哪里惹了侯氏,又来找她的不痛快。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这敬方院里里外外就林歌一人,她不在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得赶紧寻个可靠的人来分担。
宋檩磨磨蹭蹭来到前厅,见侯氏母女垂首站在一旁,宋明书坐着生闷气,谁也不搭理谁。
经验告诉她,侯婉仪肯落下风定是被揪住了辫子。
她慢悠悠上前,打了个哈欠道,“爹爹寻我有事?”
宋明书瞄了她一眼,一副想问却又碍于旁人没问,把信件递了过去,“秦王府的帖子,给你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宋檩一脸狐疑,正纳闷什么事,看到被拆开的痕迹,脸色难看起来。
她甚至没打开看,直接举起来问,“谁干的?”
宋明书瞪着侯氏母女,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都不说是吧?”敢动她的东西,今儿非得让她们长长教训!
“啪”的一声,信件被丢在茶几上,毫无防备的侯氏吓得身子一抖。
然而真正害怕的还在后头。
“侯夫人当家那么多年毫无纰漏,怎么才有了名分就出如此疏漏?”
“今天敢动我的东西,明日就敢动爹爹的物什。”
“爹爹身为大昭丞相,一信一物皆关乎大昭未来,此等之事岂能容忍?”
侯氏暗道不好,紧紧攥着手上方巾。
宋檩的声音继续响起,“不如还是叫侯夫人做回姨娘吧,至少府里下人还能懂规矩,爹爹意下如何?”
他觉得相当不错!
“爹爹也觉得……”
“是我打开的!”侯氏嘶吼出声。
这么快就认了怂,无趣得很。宋明书别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宋檩两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神晦暗。
“哦?”
侯氏看向宋明书,见他全然不顾自己,心跌落谷底。
再看向宋檩时,换上了慈爱的眼神,“大姑娘误会我了。”
宋檩不说话,静待她的狡辩。
侯氏咬了咬牙,继续胡扯,“门房送来信件,道是给大姑娘的,我就留了个心眼。”
“大姑娘与秦王府有婚约,中都城不知多少人眼红!”
“我好歹是大姑娘的嫡母,自然……得为大姑娘的名节着想,所以才……”
好一句为她的名节着想,宋檩真想为她鼓掌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大姐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当真误会母亲了!”宋姿开始附和。
她不吃这一套!
“侯夫人的意思是,门房送信过来时,只说是我的,并没说谁给我的,是吗?”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陷阱,侯婉仪讪讪一笑,当作默认。
“爹爹。”宋檩转眼就叫宋明书,压根儿不给她留余地。
宋明书会意,立马道:“展颜!”
“属下这就将那人发卖出府,安排可靠之人替上!”
三人间的默契打了侯氏一个措手不及,此后她在相府的一些小动作暴露无遗。
目的达到,宋檩心情不错。
秦王府递来的信件只是个邀请帖,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容。
这一局侯氏败下阵来,能不能接得住,就看洛姨娘的本事了。
回到敬方院时,正碰上回来的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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