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29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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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者不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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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地,提议道:“躺下来试试。”

    温睿廷顿觉此心随船身轻轻左右摇晃了两下。

    小舟不算太大,勉强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而卧。温睿廷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这条船并不稳当,但看着眼前的夜空,却渐渐忘却了这回事。

    此时,月如镜新磨,稀云青烟萦绕其旁,飘逸如舞袖。不过,温睿廷总是隐隐感觉同那月亮之间隔着什么,不够真切。在某一时刻,那种朦胧有一瞬间的变形,就像光线透过水面时会发生折射一样,但当他再定睛仔细去看时,又瞧不出任何异常。于是他问:“天空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南宫盈道:“这么快就发现了?那是离月宗护山法阵,天下最强的防御法器,既防外人,也防我。”她伸出一条胳膊,张开手指,掌心朝上,从下面看去,好像整片天空都被她托在手上。

    温睿廷奇怪道:“你有什么可防的?”

    “先祖有训,凡南宫氏子孙,十八岁前不得下山,”南宫盈叹了口气,无奈地把胳膊垂了下来,“还有五年。”

    温睿廷此刻才知南宫盈偷学传送阵并非一时兴起,背后也藏着些苦闷的成分。原来看起来再辽阔无边的景致,还是在樊笼之下。

    作为从小致力于打破各种规矩的人,他当然不敢苟同。不过转念一想,南宫氏向来人丁单薄,南宫盈并无直系兄弟姐妹,可见她从小便是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不能下山这种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了一点,却也算是为了离月宗的将来着想。

    这样说来倒是可笑,他明明也算“稀缺”,怎么感觉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呢?

    南宫盈问:“那个时候,你会在做什么呢?”

    温睿廷无所谓地道:“不知道,像现在这样漂着吧。”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真是一个无法预测的问题。他会同温显元继续剑拔弩张?同新来的妹妹互相厮杀?不对,他得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啊,谁知道继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不了,他还可以再次离家出走嘛。

    南宫盈扫了他一眼,心血来潮,突然道:“五年后的今天,来约战吧,敢不敢?”

    温睿廷突发奇想道:“你该不会是想踩着我一战成名吧?”

    南宫盈道:“嘁,我哪有你这么阴暗。你要是想当垫脚石,也得先有这个资格不是?”

    温睿廷问:“那赢了有什么好处没有?”

    南宫盈想了想,道:“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他想要什么?他已经懒得去想了。未来是一片虚无,“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2]”才是难得的圆满。可惜余生漫漫,既然此情此景不可延续,他确实还是有必要许一个愿望……

    温睿廷道:“那个时候,如果你要闯荡江湖的话,就带上我吧。”

    南宫盈讶异道:“啊?”

    “咳,我的意思是江湖险恶,你一个人总归不太安全。”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我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呢。”

    “堂堂少主,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简直像个笑话。”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小跟班?”

    “你……”温睿廷一时没说过,微微恼羞成怒,一下子翻身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想看看她是不是长得也这般伶牙俐齿。

    少女天性无邪,目成秋水,盈盈将倾。温睿廷这么一盯,霎时自己先脸红心跳起来,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发现原本平衡的小舟,重量突然全部集中在了同一侧,心中愈发慌乱不止。

    南宫盈好似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动作,从胸前伸出双手朝外推了他一下。

    温睿廷神情一滞,重心不稳,竟然直愣愣地侧身朝湖面倒去。南宫盈震惊之余连忙坐起伸手去抓,抓空了。这回小舟更是直接翻了个底朝天,二人连滚带爬,一前一后,双双跌进了湖里。

    波纹揉碎了一湖的月亮。

    坏了,他不会游水。

    湖水冰冷刺骨,温睿廷胡乱扑腾了两下,马上呛了一大口水,偶然浮出水面之际,却遥遥瞥见自己正离小船越来越远。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我真是个白痴。

    后来他发现这个评价非常到位,因为他们只约了时间,根本没有约地点啊!这算哪门子的约战?!虽然对方大概率不会搬家,但这件事算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总不可能突然寄封战书到对方那儿去吧?!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想不起来……这个故事应当有个结局。记忆既不精确也不可靠,但他死死攥着不愿撒手,仿佛有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时间就不曾从他身上夺去什么。

    ……对了,当他再度醒来时,竟然身在赴往逍遥宗的马车上,是温显元带着满身怨气亲自来接的,旁边还坐着文锋。从那日起,文锋就几乎同他形影不离。

    据说他落水后发了高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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