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但他反手提刀上撩便挡下这一击,随即轻轻挑起了半边眉。
这黑袍人的力气比他想象得要虚浮许多。
“你不是我对手。”
商成洲手腕一震便将长枪震开,那黑袍人不得不小退半步以枪尾拄地稳住身形。
而商成洲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腰身拧转间,刀光在半空撩出满月般的寒光旋身劈下。却见那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取他下路逼他回防,但商成洲攻势一转,竟硬生生在半空收住了刀势,反迎着枪芒腾空而起。
黑色的衣摆在半空中绽开,足尖精准地踏上那枪杆,他竟借那弹回之势凌空翻身。待长枪尚未收回之时便已轻盈地绕到黑袍人身后,刀光直取对方脖颈。
然而,乌焰刀触及那黑袍人的瞬间,刀身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皮肉撕裂或是骨骼破碎的回力,仿佛这一刀只是砍在了空茫的空气中。
商成洲见状瞳孔骤缩,收回刀势,脚尖轻点地面,连连后退与黑袍人拉开距离。
黑袍人提着枪,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仿佛在确认那头颅是否还安在。
随即,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却显得无端悲凉与空寂。
“你来吧,你去救他。”黑袍人微微侧过头,沉冷的目光透过兜帽注视着他,轻叹道。
“若你救了他,若他活了下来,我便把东西还你,也许这一切,便结束了。”
“什么意思?救谁?”商成洲紧蹙着眉。
“谢南枝。”
在吐出这个名字后,黑袍人的声音仿佛骤然漂浮于半空之中,化作模糊的回响。
层层叠叠的回音伴着那莹白光芒下的梅树,骤然化成一团混沌颜色,却被凌冽风声打散成一团飘散的薄雾,从商成洲脑海中渐渐淡去。
“将军?将军!”
粗噶的嗓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商成洲猛然回神,看向身侧的副将。
“将军,此处离石城不过二十里了,请将军示下!”
未经历任何思考,商成洲几乎是下意识便用堪称冷静的嗓音回答道:
“卫国主几次三番变卦,此番虽言辞凿凿说必与我们统一战线,但城中情况不明,大军不能冒进。”
“不若这样,你携将士们在石城外十里的垂楠坡上驻扎,我带几名亲兵潜入城中查探一番。”
“将军不可!”副将大惊道,“只是探查消息,派几名斥候去便可,哪里需要将军亲自上阵!”
商成洲却挑眉一笑道:“既然入城查探,那必然得去那卫国皇宫亲探一番,见那卫国主一眼方才够本,斥候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且放下心来,我自会斟酌。”
那副将又争辩几句,却见自家将军仿佛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只忧心忡忡地准备去安排大军驻扎的事宜了。
看他离去的身影,商成洲习惯性地抚了抚自己腰间,却猛然皱起了眉头,叫住了副将:“我的刀……我的兵刃呢?”
那副将转身,讶然道:“将军的枪?可不就挂在马侧吗?”
“不、不是……”商成洲紧蹙着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自己的神思又仿佛隔了一层迷障一般看不透彻。
他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又觉得这个行为似乎并不得体。
带着这诡异的矛盾感,他去点了三个顺眼的亲兵,一行人脱离大军往卫城方向疾驰而去。
众人到卫城前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
商成洲勒马停在石城外的密林中,金乌坠入大地前的最后一丝残光将那高耸城墙勾勒得愈发森严。
不知为何,他突然回身看去。
密林后掩着重重深山,身后几骑亲卫端立于马上,斜阳将坠未坠,将人与马的影子拉成细长的一条,投在斑驳的碎石路上。
“古时……也有夕阳之意。”
清润轻缓的嗓音突然在耳旁响起,似乎还带着一点几乎捕捉不到的浅淡笑意。
“乱山匹马,斜阳残照。很合适的名字。”
“……乌焰。”商成洲喃喃出声。
而就在他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的瞬间,腰间顿时一重,一把漆黑的长刀赫然出现在他腰侧。
商成洲下意识将手抚上了长刀,拇指轻轻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纹,竟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公子?”身边的亲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把突兀出现的长刀,只压低嗓音问道,“公子,城门守备森严,我们如何进去?”
商成洲瞬间回过神来,目光竟不自觉地投向了城墙西南的一处拐角——那里长着一棵老槐树,枝干盘曲伸张,只需要先在树杈上借力,便能顺势攀上城墙。
只是城墙上守备森严,守军举着火把来回梭巡,这攀墙之人必得轻功卓绝、身形轻巧,兼五感机敏,方能在那守军视线交错之下寻出漏洞潜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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