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面色肃然的段采:“是从外面的仙人处?”
他又看向一脸怔怔的段菲菲:“还是……女子的血肉?”
突然,一阵奇异的风扫过,窗外桃枝簌簌摇落起来,斜枝碎影在青砖地面上猛然晃动。蓦然间,屋内响起了一阵女子的轻笑,轻柔妩媚,却隐隐带着几分霜雪似的冷意。
段菲菲感受到了几分熟悉:“啊,这是……”
站在她身旁的段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瞪大了眸子,闪电般地探出手来,在指尖堪堪触及妹妹的肩膀时,段菲菲的身形竟如琉璃崩散一般瞬间爆散开来,化成一团粉色的桃花花瓣,如落雨般飘然四散。
“咣当”装着首饰的盒子摔落在地上,闪着金光的首饰凌乱地散落在粉白的花瓣间。
“菲菲?!”
段采怔怔地看着手中下意识抓握住的花瓣,肩颈紧绷着微微颤抖,他方才与妹妹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可竟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
“诸位这话,说的可太难听了,莫吓到我的菲菲了。”
女子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芳君。”
齐染灰蓝色的眸子沉静地看着空茫的空气,低声问道:“你究竟所求为何?”
女子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带着柔柔的笑音回答。
“后日,桃君宴。我们母树前再会。”
随即,忽有一阵穿堂风卷起满地落红,携着话音与飞花一同散碎在澄澄日光里。
房间内再无声息了。
段采用左手扣住右手的手腕,平复自己的颤抖。
只听段菲菲之前的话,芳君至少对她还有几分善意,虽然或许谋求她的血肉,一时半会儿应当不至于丢了性命。
齐染道:“段公子,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商成洲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那个芳君既然把人抓走,说明齐染之前的推测肯定很有道理,她急了才会出手。她急了,我们便不能急。”
段采轻吐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方才妹妹骤然在他面前化为飞花消散,而他却无能为力,这让他猛然意识到人力在仙法面前的渺小。
决不能,再如此任人摆布。
“笃笃笃——”却有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铃星?泠泠可好些了?你要继续在这儿守着,还是与我回桐隐院?”
商成洲用口型向两人示意这是青姨的声音,齐染向他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段公子,可否劳烦你继续去打听一下外面的仙人之事?】
却是齐染传音来了,段采一惊,迅速以仙宝建立传讯回话。
【可以,只是他们的屋舍我进不去。】
【我们进不去,却不代表天涧中人没有办法。】
段采看向齐染,点了点头,远远抛给他一块小小的八角铜镜,快步走到门口。
在门推开的瞬间,他脸上便挂上了和煦的笑容:“青姨,您来啦。”
青姨看到是段采开门,微微一愣神,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啊……是、是阿采啊?阿采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来看望泠泠。”段采把自己挤出门,再回身把门合拢,“青姨来找铃星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做?她照顾泠泠有些乏了,刚刚歇下,不如我来帮忙可好?”
青姨面色却有些犹疑:“这……”
段采看着她犹豫不决的神色,便低垂眉眼,轻轻捏着袖子,露出了些许失落的神情:“却是阿采叫青姨为难了。青姨稍等,我去把铃星叫来。”
于是转身欲要开门,却被青姨一把拉住。
“哎你这丫头,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她俩好生休息,阿采随我来吧。”
段采便抬头朝青姨盈盈一笑,点头道:“好,青姨放心,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阿采必给你做得圆圆满满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叫人舒心,可比铃星那丫头好多了……”
两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去了。
商成洲透过一点点窗棂缝隙全程看着段采表演,只觉得他学那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情态学得可真是入木三分。
明明平常不笑的时候眸色沉沉,很是有那么几分冷酷,这变脸技术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他转头看向了齐染:“他们走了。为何方才不叫我出声?”
齐染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段采抛给他的铜镜,收进储物戒中:“叫他去跟着看看,能不能查到有关‘外面的仙人’的几分线索。”
商成洲疑惑道:“那我呢?”
齐染从榻上缓缓挪了下来,脱掉了沾染血迹的大袖,却发现里衣也染上了血迹,便微微皱了皱眉。
商成洲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搀他一把,他自己便稳稳当当走到了房间的衣柜前,回答道:“我们去找母树。”
商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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