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已唤了芳君了,只是我来时芳君还未至。”
商成洲快步走到门口:“我也去!”
青姨转身,摁着他的肩膀努力往回推:“去什么去!你先去给我把妆上好,晚上的开谷宴不容有失!”
可纵使她使了千般力,商成洲身形却岿然不动,他只低垂眉眼,眸色沉沉地看着青姨。
青姨却道:“我知道你和泠泠关系好,但有芳君在你怕什么?”
她抬起头,语气十分坚定:“你先去上妆,上好妆再去看她。那时你过去了,芳君约莫已把事情解决了,可好?”
商成洲眸色晦暗,沉默片刻,终是妥协了。
青姨松了一口气,带着那两名女子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商成洲坐回梳妆台边,看着其上散乱的笔刷和胭脂,随便拿起了一根笔刷,以水润湿,在金色的油彩粉末上沾了沾,放到鼻间轻嗅了嗅。
他虽不会上妆,但他们部族也有古老的祭祀,他见过大祭司脸上鲜艳的图案。
于是,他执起笔刷,金色的纹路缓缓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漫过深邃的眼窝,在褐釉般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他相信齐染,便觉得这事多半是齐染用了什么法子搞出了点身份容许范围内的动静。
他扮演的铃星,听起来是个古灵精怪但性情直爽的姑娘,重情重义,与泠泠的关系十分要好。
他猜想青姨是担心“铃星”直接冒然前去,若看到挚友的模样,会心急如焚扰了心境,或是大闹一场影响了今晚的表演,不如拖她片刻,待那位“芳君”看过,事情也就解决了。
虽然他并不会这样做,但是……他确实需要去看看。
上妆而已,又没说是什么妆。
他放下沾着金粉的笔,随意在屋子里的衣柜里扯了一件兜帽披风匆匆套上,就冲出了房门。
他凝神细听着风中带来的讯息,分辨出人声最沸之所在,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不过多时,便看到有漫漫人影聚集在一处白墙大院中,穿着各色服饰的女子们三两聚拢,絮絮低语着。
商成洲隐约能听见几句:
“这可怎么办?”“看起来像是很不好了。”“今晚如何是好?”
他寻了一出高树,借着树木阴影掩藏自己。
铃星多半不会轻功,很难这么快赶过来,他若显出了身形被发现,可能会被发觉异常。
此时,却听见下方女子传来隐隐惊呼:“芳君来了!”
商成洲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见一个乌黑长发几乎垂地,身着粉白纱衣的女子缓缓踱入院门,她身边跟着的……好似是段菲菲?
院中的其他女子为那女子让开道路,进门前,她微微回头,似是往他这个方向淡淡地瞥过一眼。
“铃星。”她轻启红唇,唤道。
商成洲悚然一惊,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又怎么知道是“铃星”?
“铃星,随我一起进去吧。”她又唤了一声。
商成洲轻吐一口气,从树上跳了下去,抬头时却微微一僵。
先前他隐匿于树上,视线所及只有院中女子们漆黑的发顶,如今看到正脸,却愕然发现,除了这女子和段菲菲之外,其他女子们的脸竟均如一团肉色的泥,缓缓地蜷曲、融化、扭动。
而她们在面上蠕动的双眸,却好似带着一股非人般的冷色,静静地随芳君一起,微微侧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芳君红唇微挑:“铃星,走吧。”
她身边的段菲菲却始终一脸清澈纯然,好似完全没有看到院中这诡异惊悚的一幕,只贴着芳君身侧站着,对商成洲发出邀请:“商……铃星,快过来啊!”
商成洲肌肉紧绷,缓缓抬起腿。
挞、挞。
脚上的鹿皮靴在石板地上轻踏着,在寂静的院中发出清脆的回响。随着他一步步向前,女子们沉冷的目光如河底的湿泥般紧紧黏附在他背上,随他一步步迈入这幽深的院中。
他走到芳君与段菲菲身前,朝她轻轻点下头道:“芳君。”
芳君看着他,神色莫名地轻笑了一声,步入了院中。
他和段菲菲紧随其后,在进入院中的一瞬间,身后才又响起了沸腾人声。
商成洲轻吐一口气,明明看太阳才刚过巳时,刚路过院中的时候,却只觉得身周皆被那漆黑的目光所掩埋,仿佛倏忽间已至深夜,直至进了这扇门,那股诡异的压迫感才渐渐散去,重新感受到了几分日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他听到院内房中的低语声,快走两步,先一步推开房门,看到青姨和其他几名女子围站在一处床榻边,面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们侧身回头,露出了半边床榻。
商成洲看到齐染半边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半阖着眼睛躺在床上,那件绣着银丝的华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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