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疼。”
“放开。”水柏舟甩开攀附的手臂,左臂伤口因动作太大又渗出血来。那是日前敌军偷袭时留下的箭伤。
孛悠悠左臂一痛,看着他被血浸透的衣袖,叹了口气:“伤口又裂开了。”从袖中取出金疮药,“让我看看。”
他冷笑:“堂堂天朝公主何时学得这般好心?”
“从和某人绑在同一条命上的那天起。”孛悠悠不由分说拉他坐下,熟练地拆开染血的绷带。箭伤很深,边缘已经有些发红。
麻利地蘸了清水清理伤口,听见他隐忍的吸气声,同时自己也传来尖锐的疼痛。这诡异的痛觉共享让她连疗伤都成了折磨。
孛悠悠心里对着系统一顿输出,这算得上什么技能,要是水柏舟死了,那她岂不是也得痛死。
“忍着点。”孛悠悠撒气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指尖不经意擦过胸前一道深不见底的旧疤。孛悠悠动作顿了顿,这伤口这么深,当初差点为此丢了性命吧:“这伤...还疼么?”
他眸光闪过浓浓的恨意,却转瞬恢复冷硬:“公主深夜造访,总不会只为叙旧。”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响起:“请宿主尽快完成画眉任务。”
孛悠悠咬了咬唇。要完成系统任务,必须先让他放下戒备。目光扫过案上堆积的军报,计上心来:“在宫里就曾听说北方的天灵族重骑兵,南方的乌樾族则擅步兵,他们常年翻山越岭,练就了发达的小腿,行军速度极快。我虽一直生在深宫,但是也与你们一样,有几分血性,想亲自助你们抵御外敌。”
水柏舟坐到一旁的皮毛褥子上,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凭你?”
孛悠悠看着这个对她的热血发言不为所动,转身媚眼如丝地趴在他面前的长桌,四目相对:“将军不信我吗?”
水柏舟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来人,将公主送回府中去。”瞬间几个巡逻的士兵就进了营帐。
看着和上一次同样的任务倒计时,本以为水柏舟吃柔情那一套,没想到对方是完全不接招。
孛悠悠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将剑对着自己的肩膀:“三更天前,我要将军替我画眉。”
帐内一片死寂。士兵们瞪大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疯话。
水柏舟缓缓抬眸,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你闯我大营,就为这个?”
“不然呢?难道将军以为,我是来投怀送抱的?”
剑光乍现。
等孛悠悠回神时,咽喉已抵上冰凉剑锋。水柏舟不知何时越过案几,刀剑稳稳压在她的命门上。
高出整整一头的身姿,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铁锈与松墨混杂的气息。
“孛悠悠。”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以为你使了妖术我就杀不了你。”
孛悠悠忽然笑了。
右手握住剑刃猛地一拉,鲜血顿时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几乎同时,水柏舟左手掌心裂开一道相同的伤口,血珠溅在他自己脸上。
“你……”他额头暴起青筋。
孛悠悠趁机逼近一步,剑刃在脖颈压出血线也不管不顾。
“水柏舟。”孛悠悠踮脚凑近他耳畔,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我流的每一滴血,你也同样会流,还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孛悠悠退后半步,提高声调:“现在,所有人都出去。”随即扫视了一圈呆若木鸡的士兵,接着笑道:“还是说,你们想看看将军怎么给女人画眉?”
帐内瞬间只剩二人。
孛悠悠嗤笑一声,径自翻出怀中的螺子黛,对着铜镜自顾自描起左眉。
“画好了就滚。”他在她身后冷冷道。
铜镜里,孛悠悠看见他背对着擦拭佩剑,肩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右眉画到一半,眉笔突然折断。
“你……”他转身时,孛悠悠已经把断笔递到他眼前。
“劳烦将军。”她指了指右眉,“画对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