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多,因为这次是真正意义上要见血的考试。
山匪也不都是山匪。有相当一部分是前几年躲避战争傜役,不得不上山去,一开始只是几人联合起来打野味躲傜役,后来人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就发展成了山匪。
武器是以农业用具为主的,人员构成是以农户为主,猎户为辅的,日常的活计是偷偷摸摸下山找吃的,兢兢业业在深山老林里开垦荒地。偶尔也有几个胆子大的萌生出抢劫的念头,实施的次数不多,战利品最丰富的一次两车粗面粉一车土豆,最终就被判定为了山匪。
你说他无辜,也确实抢了旅人,你说他犯了法,却又是在邺城。
当时岳念一还没办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她犹豫之际。
就看到“路过”的沈涧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睡眼惺忪的站起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山匪们藏起来的钱财,山匪们立刻调转目标朝着沈涧而去,沈涧抢过山匪手里的锄头,将几个山贼打的头昏眼花,认认真真的按大小个排在了路边。
“哟,沈涧,”带队的周恒眯起眼睛,“是什么风儿吹来了无崖镖局的沈大镖师。”
几人或为沈涧的突然出现而惊骇或为周恒所说而怔愣看向沈涧,唯有赵启认真听到了沈涧轻声细语的回话。
“路过,”沈涧顿了顿,声音越来越轻,“老郑已经没了,镖局也是。”
“啊,我知道,”周恒说,“走吧,难得相见,去我那里喝杯茶。”
沈涧下意识就想拒绝,她一点也不喜欢喝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周恒立刻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走吧,老郑还有茶叶在我那儿,他喝不了了你喝。”
“教头呜呜呜呜——”身后传来白七月的鬼哭狼嚎,周恒也跟着来了,他远远的朝着沈涧眯了眯眼睛算作打招呼。
赵启转头冲他们挥挥手,岳念一叹了口气,岁千山还是一如往常的扬起下巴看他们。
除了周恒和白七月,大家看起来都有些脏乱。
白七月像往常一样怪叫着要扑进沈涧的怀里。
他们的教头甚至一反常态的放下剑做出要跟接住她的动作,这从未有过。
赵启刚要开口嘲讽白七月,就见周恒眉头一皱,白七月眼里也出现了恐惧。
沈涧!
赵启立刻回身伸手,只来得及抓住沈涧的剑。
沈涧被蝎子撞下去的瞬间,她甚至来不及看清距离她最近的赵启。
……还没来得及谢谢他们来找她呢。
几人如脚底生根了一般僵在原地,原本距离沈涧最近的赵启甚至一个趔趄扑到了崖边,还未等到他探出身子向下看——
“那个,”沈涧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她身上还藏了许多武器,此时一把只剩柄裸露在外的武器插进了山崖的缝隙,她一只手挂在上边,另一只手扒拉着一旁的枯枝,模样实在可怜,“能先拉我一把么?”
几人手忙脚乱的把沈涧拉上来,早在沈涧被撞飞出去的那瞬间,周恒看到她从靴子底拔出了一柄短刀,他原本提起的一口气差点咳的自己被呛死。
他跟着瞎担心什么。
“呜呜呜呜教头你吓死我了!”白七月说。
被抢了台词的赵启只好面红耳赤的撇过头去,天知道刚才他差点就跟着跳出去了。
最后若是只有他掉下去了这画面都不敢想有多好笑。
“这不是没掉下去吗,”沈涧说着,一把抱住了离她最近的白七月和赵启,对着站在一旁的岳念一和岁千山说,“谢谢你们来找我。”
被抱住的两个人看不清表情,岳念一笑了起来,岁千山红着脸冷哼一声。
还说自己当不好教头。周恒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不是当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