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有钱人真好啊,沈涧想,她已经很久没有节约出喝酒之外的钱了,这意味着她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为自己换过武器了,大约是到了演武堂之后。
宽肩的男人被周围人的唏嘘声灌得涨红了脸,最终还是从胸口里又掏出了张地图,“加上这个,北穆玄陵的地图,但不保货真。”
前半句引得周围的人瞬间沉默了下来,但后半句又让气氛回到了原来。
众人嘲笑他输的忘了本,敢拿这种玩意出来唬人,确实是不怕再招人笑话。
邺城有众多的地下酒馆,而这些酒馆又连接着数不清的赌坊,像这样输到上头的家伙每天总会冒出那么几个,是众人短时间之内用来取笑的对象,甚至连个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但沈涧知道,那是真东西。
她要赶在岁千山拒绝之前开口,好让——
“一百两金,换你的地图。”好吧,有人赶在她之前,且比她富有,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说道。
这一声开口,周围的人瞬间又像是被禁了声,岁千山饶有兴致地的看着那个被袍子裹的看不见一点的神秘人,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不,你若要这地图,也是我先不要。”
虽然没钱,但可以看有钱人斗法也不错,沈涧往前靠了一些。
谁知道神秘人却没有把这里变成珍宝阁的想法,他退了一步,表示认可岁千山的话,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当然,先来后到,这是规矩。”
岁千山满意一笑,转而对着宽肩男人道,“下注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那张地图最后还是到了岁千山手中。
见岁千山没有继续出手的想法,沈涧便悄声的从小门离开了。
明日还得起来,她今晚也算是喝的开心了。
沈涧站在校场边上,她一边替岳念一解下沉重的护甲一边安慰道,“要不要试试新的刀法?”
岳念一气鼓鼓的点头,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甚至有些懊恼,她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沈涧读到了她的情绪,但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语来,让她多开口安慰一个人比让她押送货物从东圻到西屏还要难。
“沈教头,我先回去了。”岳念一随即就走了,留下了还抱着她护甲的沈涧有些困惑。
是她今天安排的课程惹岳念一生气了?还是她刚才讲错话了?她刚要开口叫住岳念一,就听到上方传来了熟悉的戏虐,“如果我是你,我会说‘天呐念一,你今天的刀法真棒’。”
沈涧面无表情的抬头,与赵启目光相接,他冲沈涧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翻身下来,自然的接过她手中那属于岳念一的护甲,然后很是随意的扔在了一旁的兵器架上,“教头你对她们就是太好了,连这也要为她们整理吗?”
沈涧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赵启没有让话落下太久,他自然的又起了个头,“说起来,你是不是好久没来看我射箭了?”
沈涧开口,“你的箭术造诣很高,并不需要我的指导。”
赵启一窒,他有时真是受不住沈涧的率直,差点要红了脸,“我知道,所以我在你没有来看我的时间里,我敲了你的房间,可教头你好像没有在里面?”
赵启说着,一瞬不瞬的观察着沈涧的表情,发现这位新来的教头真是滴水不漏,他只好往前逼近一步,又一次赶在沈涧开口之前,“那么,我昨晚在地下赌坊里见到的,是您吗?”
他终于看到了一向没什么情绪的沈涧变换了表情,有一种紧张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还好,被他捉到了。
赵启露出得逞的笑容来,“教头,您下午会来指导我的骑射,是吗?”
沈涧只好点了点头,像是被牵住了什么要害,以退为进这一招他运用的相当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