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男人,声音比毒蛇还冰冷:“本侯亲自安排的人还要看你的脸色?”
高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男子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求饶:“侯爷侯爷饶命啊?我、我错了,是我狗眼看人低,不知道……不知道是侯爷的人,侯爷饶命!”
谢晏不再理会旁人,抬步走向宋暄,高柯紧跟身后。
“没事吧?”看见宋暄肩头一片乌青,谢晏道:“怪我没安排好。”
宋暄忍着痛,试探着拉住谢晏的衣袖:“怎么会怪侯爷,能有个容身之处就已经很感谢侯爷了。”
谢晏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白皙指节,神色怪异,这么仔细一看,宋暄的手指也并非全都那么细腻,中指一端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茧,许是长时间执笔留下的。直到那几节手指撤离,谢晏仿佛才回过神来。
半空中又看见宋暄手心上的那道疤,过去几天已经结了痂,他没来由的有点生气,怒火自然转移到跪着的那人身上。
“滚出去,别让本侯再看见你。”谢晏冷冷道。
“是……是,我马上哦不,现在就走!现在就走!”那男子捂住还在发疼的腹部,高柯那一脚可是下了狠劲的,招呼仆人扶着他一步并作两步出了悦庭客栈。
四下安静下来,宋义将宋暄扶到凳子上坐好,将掌柜递上来的药抹在伤处。谢晏一声不吭,直到敷好药后才道:“所幸离殿试还有段时间。”
宋暄看着自己命运多舛的左手,轻声道:“幸得侯爷庇护,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去。”
谢晏眉峰微挑,笑着承了这份感谢。
随后高柯拿出提了一路的食盒,递给宋暄。
“这是?”宋暄双手接过,讶然问。
谢晏:“来时路过千酥斋,他家的招牌梅子酥还不错,想着带来给你们尝尝京城的美食。”
“多谢侯爷。”
“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本侯等着宋公子进士及第、披红挂彩。”
***
宣政殿,圆月高挂。
明崇帝站在窗前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玉盘,明亮的月光盖住了周围星星的光芒,唯有一颗尤其明亮,在闪耀的月光下毫不逊色。
谢晏垂眼在一旁伫立,静静等着明崇帝。
半柱香过去,明崇帝终于开口:“不日便是殿试……”
“听说张家张敬元似乎很有把握?”
谢晏:“张家乃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弟自然是不差的,而且张敬元在民间也是出了名的文采好。”
“呵,”明崇帝冷笑:“他们就这么确信此子能夺得金榜?你说他们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息怒,张家把持着户部,而且……”谢晏语气一顿,有些犹豫。
“说吧,你知道朕不会怪罪你。”
“而且张家与太子交好,此时在京中的势力更是水涨船高。”
明崇帝头痛道:“古往今来,世家、朋党之争为祸朝堂不在少数,官吏纷纷投靠世家,皇子结交外臣,如今朝堂之上各势力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子易啊,朕这心里很是不安啊!”
谢晏沉默不语,只是拢手站立。
“咱们现在非君臣,不论对错。”
闻言谢晏抬眸走上前,于明崇帝身后一步处停下。抬头望向他一直看的夜空。
“朝堂上各势力间暗流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百足之虫况且死而不僵,更遑论扎根耕耘几十年的世家大族,若是想要改变,就需要一股新势力的介入。”
明崇帝故作不知:“所以?”
此时,两人相视一笑。
“寒门。”谢晏道:“寒门子弟人数众多不乏有真材实料者,这么多年来科考被世家垄断,寒门子弟在这般打压下求学无路、抱负无门,一身才华无施展之处。”
“若是今年陛下提拔寒门学子,不仅能打破局势,还能让天下寒门学子拥护陛下,感激陛下,这天子门生,不就是只属于陛下的臣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明崇帝笑起来,拍了拍谢晏的肩膀:“子易懂朕啊!”
……
回到镇远侯府。
高柯瞧着谢晏心情很是不错,还带回来好多赏赐,见怪不怪问:“侯爷又哄得圣上高兴啦?”
谢晏一掌拍在他脑袋上:“本侯是那种溜须拍马之人吗?”
“不是吗?”
谢晏撑着下巴想了想,笑道:“还真是。”
抬起头看向夜空,明亮的月亮旁依旧能看见那颗星星。
宋暄啊宋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四月二十五日传胪。
街头人声鼎沸,众人翘首以盼最后的结果。在万众瞩目下官兵贴上金色榜单,有眼尖之人陡然惊呼道:“宋暄?!他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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