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不是封琚月!你这样有意思吗!忽阑子你别看热闹了,你跟着劝一下啊!”
被带去大妖楼的路上,凌安怀吵嚷地声音就没有停过。十年过去,好像只有凌安怀还被留在十年前,仍然吵得不行,仍然是高傲的态度和脾气,仍然不肯低下她的脑袋。
忽阑子跟在后面,好几次深呼吸忍住了脾气也忍住了眼泪。看到凌安怀竟然还和过去一模一样,她实在难以相信。十年过去,再怎么也该有变化,但是看起来好像只有凌安怀毫无变化。
凌安怀被用特制的能隔绝灵力的铁锁链给捆了起来,还裹了一层大花被单,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这铁锁链还是凌安怀刚诈死那几年,封琚月费尽心思研发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不是,说句话啊你们!没听过不能让话落地这句名言吗!说句话啊!”
还是一如既往吵得不行。忽阑子恨不得以老母亲的身份抱着凌安怀哭她死而复生。但现在……忽阑子偷瞄一眼封琚月,嗯,现在这人气得不轻,她还是晚点再管吧。
封琚月把凌安怀带回了自己房间,同忽阑子说了些事宜后,便关上了房间门。
落地的凌安怀立刻从被单里蛄蛹出来,她那身板被单可裹不住她。凌安怀站起身,环视一下房间,发现还放了些小木雕和画像。她正想上前细看,就被一个箭步上来的封琚月全都给收了起来。
看着脸蛋发烫以及耳尖的红光都能闪瞎人眼的封琚月,凌安怀一下就来了兴致,凑过去问道:“这么着急?怎地,那木雕和画像——”
封琚月兀地心脏收紧,抬起头,蓝紫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正在晕染开,从眼眶里涌出来,挤到眼角,再倏地掉落。
凌安怀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她怔愣地看着封琚月掉眼泪,于是,所有到嘴的话都被紧抿地唇线封锁起来。
“阿月……”凌安怀软下声音,想说些什么,却被封琚月一把推倒在地。
地板很硬,磕得凌安怀后脑勺发疼。她下意识就要骂骂咧咧,眨眼却见封琚月欺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蓝紫色的眼睛被堆积的水雾模糊了复杂地情愫。
有恨,有怒;有怨,有情。
凌安怀努力挣扎,却奈何被束缚无法动弹。最后只能看着封琚月,俯下身,手指挑开她的手,指腹贴着她的指缝指尖压着她的手背,牢牢地,死死地,像要把她的手扣进自己的手心。
她只复杂地望着封琚月。凌安怀只是单知道,封琚月对自己有非同寻常的依赖,或许到后面会演变成不得了的事。只是从未思考过,会不会早已进化成了汹涌澎湃的情意,只是凌安怀一路向前从未回头看过。
不,其实也不是。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从开始到现在。是她刻意不去在意罢了。因为要在意,就必然会心痛,心痛就会先要靠近,然后便是生死纠缠到底。
直到封琚月彻底压下来,逼近的距离彻底侵犯了凌安怀的安全防备范围,让凌安怀焦灼到呲牙咧嘴。
凌安怀想要开口说话,耳朵上却传来滚烫地濡湿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耳朵上,并且,用尖锐的东西压破了她的耳骨。
瞬间的疼痛让凌安怀体内灵力沸腾起来,但凌安怀仍然无法挣脱封琚月的束缚。
不仅仅是因为凌安怀被锁链捆绑,还因为她的两个手掌,不知何时被两根尖锐的冰柱贯穿钉在地面。
凌安怀咬牙怒视封琚月,而她的玻璃眼珠子却不带丝毫恨意,只有怒意,与羞耻。
“怎么?很痛?”封琚月轻飘飘地问着,喑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情愫,在凌安怀耳朵里飘着,让她恍惚发晕,如饮烈酒。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恶趣味啊,封琚月。”凌安怀仍旧怒视封琚月,咬牙切齿的,脸上却是难得一见飘上绯红。倒显得她这如梦如幻的瓷娃娃模样,多了些人的生气。
封琚月好心情的勾起唇角,舌尖带走唇角留下的淡蓝血迹。她抬手抵在凌安怀的胸膛上,指腹压在锁骨上,寒冰瞬间自她掌心蔓延出去,将凌安怀的上身冰封束缚在地面,无法起身。
“那你觉得,你的玩笑好笑吗?”
封琚月身子立起来,歪着脑袋,嘴角噙着笑,却并不让人感觉舒服。没有玩味,也没有冷意敌对,只是单纯的,愤怒。
凌安怀闭上眼睛,吸气时,都带着冰碴。
“自戕?尸首音讯全无?凌安怀,你可真厉害,找了你十年哪里都没找到,居然在这种地方你自己冒出来了。”
封琚月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淡淡的,声音也一如往常冷冷清清。但却如刀子一下又一下剜在凌安怀心口上。
“玩失踪很有趣吗?”
“一言不发装死失踪玩消失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你知不知道我——”
封琚月咬咬牙,没有继续下文。
她全身都在发抖。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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