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两,上等和田玉料...”大汉掰着手指计算,眼中精光闪烁,“再加上这机括的做工...”
他伸出根粗短的手指晃了晃。
“一百两?"萧羽杉挑眉。
糙汉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黄金。”
屋内霎时一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一百两黄金,足够在北城郊区置办一座三进的宅院。
萧羽杉忽然轻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拍在案上。羊脂白玉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正中刻着一个“萧”字。
“押金,”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匠人瞳孔微缩。这玉佩分明是世家子弟的身份凭证,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推回:“客官说笑了,小店...”
“不敢接?”萧羽杉打断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那就现付,这玉佩先放你这,取货那日我来拿。”
匠人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未见过如此阔绰又古怪的主顾。最终,他咬了咬牙:“客官,这买卖我接了。但寒铁难寻,至少要等...”
“十日嘛,我知道,”萧羽杉斩钉截铁,“十日后我来取货。”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能刻字吗?”
“客官想刻什么?”
萧羽杉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藏舟于壑’四字。”
匠人怔了怔,待要询问,却见那道挺拔的身影已消失在暮色中。他低头看向案上的银票与玉佩,忽然觉得这单生意烫手得很。炉火映照下,玉佩上的“萧”字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什么。
萧羽杉心中的思量或许他自己都理不清,“藏舟于壑,藏山于泽”,命运如舟,当深藏以待时。他本想劝诫任顷舟在权斗中保持清醒,潜龙勿用。但他又理解任顷舟如荆棘般自卫的生存之道、在漩涡中步步为营。
而整个镯箭的意义更为晦涩,更无法言说,我知你处境如暗针,我望你玉不碎。才德如美玉不该蒙尘,你任顷舟本明珠,何必委身泥淖?
萧羽杉在无意之中流露出了内心深处的心疼。
与此同时,任顷舟府内,一个身着粗布的大汉单膝跪地,任顷舟坐在书案后,手中摩挲着那个“回礼”匕首。
片刻后,任顷舟缓缓开口:“你是说,他要动兵部,要动孙言成?”
大汉仍旧一口方言:“真着儿哩!我眼气儿看见萧羽杉写密信咧!老师儿,咱咋着儿?咱得赶紧弄啊!”
任顷舟眼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了。”
大汉继续说:“瞅瞅这刀!那货嗖!给撂了!俺捡回来觉摸着可排场,保不齐这鳖孙想捂盖儿!老师儿,恁给瞅瞅这刀把式,怕不是里头有鬼?”*
任顷舟笑笑摇摇头:“无妨,这刀没问题,也不是什么证物。”
“咦——!那就怪咧!可排场的物件儿,他说撂就撂咧!”
任顷舟眼神一滞,听不出情绪极轻地说道:“许是不喜欢吧。”
待男人走后,任顷舟摩挲着匕首出神,他心中难免苦涩,是啊,他萧羽杉如此狂傲的一个人,我任顷舟在他眼中只不过是甘居人身下的栾/宠,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宿敌,他哪里会看得上我送的东西呢?他嫌脏还来不及。
想到这里任顷舟缓缓起身,将匕首放在博古架上的一个木匣里,他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尘不染的青衫、挺拔的身姿、端正的脖子、纤细的腰身,但那张精致的脸上却还带着未结痂的擦伤。
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自己,好久好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卯时刚过,任顷舟趁着天色未明匆匆赶去沈清珏府中,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迹。
沈清珏冷着脸摔碎茶盏:“严振江这个蠢货!竟敢当街喊出孙言成的名字!现在满朝文武都盯着兵部,这残局怎么收拾?!”
任顷舟躬身拾起碎片:“殿下息怒。此事,恐怕不是严总兵糊涂,而是有人要逼我们自断臂膀。”
“老二?”沈清珏眯起眼睛:“萧羽杉这是要一石二鸟?”
任顷舟轻叹:“恐怕不止。您看这个——”
他拿出染血的兵部令牌:“是真令牌,但边角有新磨的痕迹。有人既要我们弃车保帅,又想看我们…内斗。”
沉默片刻,烛火爆了个灯花,沈清珏突然砸了令牌:“那就如他们的愿!让孙言成上折子告老,把严振江流放岭南!”
任顷舟上前半步:“殿下不可,若如此行事,萧羽杉必会趁机清查漕运旧账。不如…让严振江‘暴毙’狱中。”
他压低声音:“至于孙大人,可先贬去礼部暂避。”
沈清珏阴鸷地盯着他:“哎——这一退,我们在兵部经营多年的心血就废了!”
任顷舟:“殿下切不可急功近利,萧羽杉要的就是您沉不住气。此刻若硬保兵部,明日御史台就会联名弹劾您结党营私。”
他抬头:“折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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