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岩石或土壤,而是被吸干所有生命后钙化的文明残骸,所有人工造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咿——"
胎卵中传来的啼哭让大气层泛起涟漪。索兰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父母笔记最后一页的涂鸦:一个被无数手臂托举的卵形图案。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某种比喻,可现在亲眼目睹时——
那东西正在呼吸。
每次收缩都会从地核深处抽取出暗红色的光流,胎膜表面浮现出八十亿张人脸走马灯般流转。所有物质都在朝它坍缩,像被黑洞捕获的光。
"现在你该问问自己,黑色笔记本上那句''''为真理奉献一切''''..."她的眼睛扫过索兰惨白的脸,"到底是谁的笔迹?"
胎卵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裂开一道横贯天际的缝隙。在粘连着的血□□隙中,索兰终于看清了里面蜷缩的东西。
"看啊,多么完美的食物链。"她仰头望向正在撕裂胞衣的乌苏,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平静,仿佛对这般场景司空见惯,"神徒是开胃菜,人类是主餐,而现在——"
它要吃掉整个水蓝星。
天穹突然被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
那道裂痕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足有摩天大楼粗细,指甲盖上刻满正在流动的古老禁咒。当六臂神女像完全降临时,整个星球的引力场都为之一颤——
她玉质的面容凝固着悲悯的泪痕,可那些缠绕在金纹中的法器却散发着滔天杀意。乌苏的棘尾刚刚扬起,神女其中一只执剑的手臂便微微震颤,剑锋周围顿时浮现出万千个正在纠缠不清的骷髅虚影。
"吼——!"
乌苏彻底撕破胎衣的刹那,漫天血雨突然悬停在空中。它新生的鳞片在空气中疯狂增生,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人类临死前的表情。当它用蛙蹼般的巨爪拍向神女时,地面坍缩成的灰白物质竟随之扭曲成无数尖叫的人形。
神女像闭目闪躲。
直到乌苏的毒尾即将扫到面门的瞬间,神女像半合莲印的双掌轻轻向前一推绽放漫天晶莹碎芒。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凭空浮现,毒尾肢甲与屏障相撞的瞬间,竟迸发出金钟震荡般的嗡鸣,蛛网状的裂纹在接触点急速蔓延却又转瞬复原。
乌苏被莲印轰退时,地面如同被无形巨犁撕开。它节肢状的后足在混凝土路面上划出道道深沟,沿途的玻璃幕墙在冲击波中化作晶尘暴雪。
乌苏复眼中凶光暴涨,棘尾骤然分裂成三股骨刺,带着腐毒的黑雾呈浪潮汹涌袭来。
神女像腕间剑峰念珠突然崩散,一百零八颗陨铁神珠在空中化作剑雨,与骨刺相击爆出连绵星火。每一次碰撞都炸开青紫色的电光,碎裂的毒液在空气中腐蚀出嘶嘶白烟。
神女像的白玉手掌穿过尚未散尽的烟霭,精准掐住乌苏咬来的颚齿——那布满倒刺的巨颚距离她的金漆额饰仅有毫厘,腥臭的毒涎滴落在神衣上留下道道污迹。
随着一声崩山碎裂般的轰响,神女像的右拳贯入乌苏下颌。甲壳爆裂的脆响中,乌苏六对腹足同时离地,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旋转着碾碎了千米之外三栋大厦的承重柱。
在乌苏倒飞出去的瞬间,神女像素手抓住两条挣扎的棘尾时,缠绕其上的怨灵黑雾突然发出凄厉哀嚎。她掌心泛起黑色焰光,随着"嗤啦"一声裂帛之音,两条断尾在坠落途中就化作焦黑的灰烬。
乌苏的断尾处喷溅出浓稠的紫黑色血雾,它仰起狰狞的头颅,发出一声撕裂天地的尖啸。那啸声不似兽吼,倒像是千万冤魂的哭嚎糅杂在一起,震得周围残垣断壁簌簌崩裂。
突然,它身下的大地裂开无数道猩红沟壑,沸腾的血潮如活物般翻涌而出——那是被它吞噬的水星之力,此刻化作粘稠的猩红浆液,蠕动着,一层层包裹住乌苏残破的躯体。血肉胞膜表面鼓起密密麻麻的脉动血管,每一次搏动都喷吐出带着硫磺味的赤红气雾。
雾气中,扭曲的黑色符文如蝌蚪般游动,它们互相吞噬、交缠,最终凝结成古老而邪恶的咒印。
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随着乌苏的心跳忽大忽小,每一次收缩都让胞膜内的怪物形态剧变——甲壳崩裂、骨骼重组,兽类的四肢在血肉中融化又重塑,逐渐拉长成类人的轮廓。
"咔嚓——"
随着一声甲壳彻底碎裂的爆响,猩红胞膜骤然收缩,被其中新生的存在尽数吸收。浓雾散去,站在原地的已不再是那头狰狞的巨兽,而是一个身披暗红甲胄的人形怪物。
它的面部覆盖着骨白色面具,仅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血腥竖瞳;修长的肢体缠绕着黑色经络,背后断裂的棘尾竟已再生,如活蛇般在半空扭动,尖端滴落着腐蚀大地的毒涎。
它缓缓抬头,面具下的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森白尖齿——那是一个扭曲到极致的、近乎人类的笑。
乌苏伫立在废墟之上,赤角如熔岩般灼烧着空气,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神女像。它的身躯已彻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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