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而言:“寡人僻处宫城,久闻诸位盛名,心仪久矣。今日得读《吕氏春秋》,方知真正学问之深邃,文章之精妙。寡人心佩服,从今不敢擅谈文。为表敬意与谢忱,寡人定备厚礼以赠。”
众人心中大喜,口称“惶恐”。
待恭恭敬敬地将三人送走,一众门客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位灰衣士子好奇地道:“这玄女山的山主,何时与君上有了如此交情?究竟……”
他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可众人皆是心照不宣。究竟是真是假,除了秦王,根本无人知晓,毕竟就连那些大将军们,也未曾见过那位山主的真容。甚至,他们也是刚刚才晓得玄女山的山主姓“桑”。
那青袍士人说道:“吾等虽无缘得瞻玄女山主的真容,然适才那番应对之辞,绝非寻常庸碌之人所能言。”
年长士子正色道:“吾等既已入秦,便已是秦王之臣。此类议论,实无意义,还是专心于自身事务为是。”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其中一人笑道:“兄台所言极是。天已过午,不如且去寻个酒肆,把酒论盏,喝个痛快!”
嬴政三人走出竹楼,踏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由鹅卵石铺就,凹凸不平,走起来有些吃力。
眼见鹅卵石小路将到尽头,突然,一阵喧哗声传入耳中。不远的前方,一名女子正上演着一场自缢的闹剧。
吕不韦见状,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胡闹什么?梅雪、琥珀,赶快将她扶下来!丢人现眼!”
婢女们虽然嘴上应着,实际上却迟疑不决,根本不敢上前拉扯。谁料,那女子闹得更欢了,作势要踢掉垫脚的石头,将树枝拽得愈发晃动。几片树叶也随之飘落,恰好落在了婢女们的头发上。
婢女们一面继续以温言安抚,竭力平复她的情绪,一面却不得不忍受她偶尔踢来的几脚。桑语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大声喊道:“啊呀,公子快看,那树上怎么有个蜂窝呀!”
原本寻死觅活的女子顿时不折腾了。
嬴政笑看了桑语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这蜂窝着实不小,估摸着里面是有蜂王。阿桑,你可知若是被蜂王蜇上一口,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倒霉蛋呢!究竟会是怎样骇人的模样呀?”桑语的语调有些做作。
嬴政继续道:“倘若真的被蜂王蜇上一口,那人的脸定会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还会变成乌眼青脖,更有甚者,恐怕会因此丧命呢。”
婢女们个个面露忧色,急切地劝说道:“您还是快下来吧!小心被蜜蜂蜇伤!”
女子神色间似有些动摇,但仍旧倔强地仰着头,反驳道:“休要骗我!我又不是三岁稚子!哪儿有什么蜜蜂,马蜂的?”
“哦哟!”桑语夸张地捂住嘴,手指指向树叶丛,故作惊恐地喊道:“蜜蜂!飞出来了!呀,飞到你脑袋上了!”
“啊!!”女子顿时信以为真,慌乱地伸手想要驱赶头顶上的蜜蜂。由于她双手松开了麻绳圈,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摇摇欲坠。幸好两名婢女反应敏捷,迅速上前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她一头栽倒在地的尴尬局面。
“梅雪!琥珀!还不快将她扶回房!”
“诺!”婢女们齐声应道,迅速行动,一左一右,将那女子稳稳地架起。在被扶起的过程中,女子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吕不韦。然而,她只看到了吕不韦满脸的怒容,便不敢再继续胡闹,任由婢女们将她扶走。
嬴政打趣道:“仲父这府上,真是好生热闹啊!”
吕不韦无奈,“让君上、山主见笑了。”
“人生在世,还是热闹些好!”桑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这样的吃瓜第一现场,她向来是很乐意见的。更何况,当事人还是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
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许以后她能探听到些关于秦始皇的八卦,比如扶苏公子的生母之谜,又或者是这位铁血君王究竟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想到这里,桑语暗自盘算:若真能挖到这些猛料,她倒可以考虑原谅他此次未经同意便曝光她身份的行为。
等以后回到现代,这些宫廷秘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一手史料啊。
桑语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学术期刊上刊登着自己署名的重磅论文,甚至能想象到师姐震惊又艳羡的表情。
嬴政当然能感觉到桑语目光中的不怀好意,带着笑问道:“桑山主这般瞧着寡人,莫不是在算计什么?”
桑语心头突地一跳,连忙捂住肚子,杏眼微垂,委屈巴巴,“我饿了!”话音未落,便听得腹中适时地“咕噜”一声。
桑语一愣,顿时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不韦朗声笑道:“摆宴之地,就在百步之内了。山主,请忍耐片刻。”
“好嘞!”
桑语眉眼一弯,紧跟在吕不韦身后。这繁复的曲裾束缚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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