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偷了来,但偷鸡血太麻烦了,而且味道腥臭,实在难忍,我见你偏房中有红色汁水,闻着很香,便拿出用了。”
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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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内香料的气息混合着花瓣的甜香,白瓷小碗整齐排列在长案上,盛着石榴、紫草等材料,木架上摆放着竹筐、铁锅、木勺、瓷碗,工具一应俱全,竹匾里花瓣堆得高高的,旁边放着盛香的陶罐。
裴栖迟将花瓣淘洗过几遍,在臼里捣着花瓣,红色的汁液逐渐渗出,与清水混合在一起,混着层层的碎瓣,渐渐成浆。
昭棠将前些日子挂在树干上晾晒的布袋拿进来,捻入碗中。
“你们这样不行,你们可知云州城女子喜欢怎样的胭脂?”
若姬坐在一旁,看这二人忙活了一上午,不满地摇摇头。
若姬见无人应答,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说着:“云州城最红火的一家胭脂铺叫绮霞坊,最惹女子心仪的妆面是飞霞妆,最受欢迎的胭脂材料是茜草,你们可知?”
“飞霞妆是什么?”若姬说的这些昭棠还从未听说过,不由抬头问道。
若姬神情得意起来:“棠娘子平日也曾妆扮,当下女子中流行的妆面,也就是飞霞妆,柔和又不时艳丽,讲究一个清新自然,什么是自然?太艳了不行,太浓了更不行,以色浅为主调,我猜你之前的那些胭脂都能卖出去,想必都不是浓艳的用色吧。”
“的确不是。”昭棠想了想,答道。
若姬又凑过来看那装胭脂膏的木盒,若有所思:“木盒上云纹雕刻纤毫毕现,藏着玲珑心思,想来是你这书生夫君的手笔吧?”
若姬眼神凝向裴栖迟,眼睛快要长出钩子来,恨不得将人钉在原地,这棠娘子也不知从何处寻的夫君,这清贵模样,岂是郭大商人那个老货能比的?她怎就没这好命,碰见这么个可人夫君。
裴栖迟眼睑微垂,缓言道:“是,不过在下并非是书生,不过是一介山匪成了亲,不好让娘子随我上山受寒,这才下山与娘子同行。”
若姬尾音挑起:“可我看,你那指尖虽有薄茧,可显然不是山匪舞刀挥棒弄出来的,公子想必习过武吧,公子身上的气度寻常人家可学不来,我在迎春楼呆了十几年,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公子可不像山匪,就不要诓骗小女子了。”
昭棠瞥她一眼。
若姬反应过来:“棠娘子不必忧心,我若姬可不屑抢别人的男人,你家夫君虽说姿容万千,俊朗非凡,可是太穷了,我若姬不喜欢太穷的男子。”
昭棠:“......”
昭棠回眸看向裴栖迟道:“若姬便是如此性子,夫君莫要放在心上。”
裴栖迟淡淡道:“无妨。”仿佛完全不在意被人说穷。
若姬听两人言语,浑然不觉似的:“你们可知,要想卖上价格,仅靠内里胭脂的成色还不够,这外层的盒具才是卖上价钱的关键,现下民间流行的是陶瓷盒,釉色繁多,绘有鸟纹、花纹、山水图,精美异常,寻常女子便是不喜涂脂抹粉,看见这精致妆盒,也会心动购上一盒,不过这陶瓷胭脂盒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还会用银质胭脂盒,那质地就更妙了。”
“迎春楼的花娘施的最多的妆便是飞霞妆,其次是醉妆、晚霞妆、桃花妆......这飞霞妆不止女子喜爱,云州城内有钱的富家公子也都喜爱这样妆面的女子,公子们点姑娘那可谓是一叫一个准......”
若姬越说越多,愈发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我现在装鬼,不便在外人面前露面。棠娘子,若是胭脂制成了,需要试妆,不妨来找我,想我若姬也曾是迎春楼的头牌歌姬,在妆扮上也当得上是得心应手。”
若姬交代完,拧着那曲线有致的腰身走出了偏房。
若姬走远了后,裴栖迟道:“娘子怎么看?”
昭棠忖思道:“若姬是个懂行的,细细观察,坊间女子上的胭脂都是浅色,色浅则需多加米粉,茜草为深红,明矾、羊油、藿香,缺一不可。”
裴栖迟近来跟着昭棠忙活胭脂生意,学得又快,对胭脂的制法已经烂熟于心,他道:“现下我们制作胭脂使用最多的是红花,其次便是紫草,石榴一类,若是按照若姬所言,我们最需要的便是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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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两人便到市集设摊售卖制好的胭脂膏,日色西沉后,便着手按照若姬所言,制作茜草胭脂。
若姬这几日便在暗中观察胭脂研制的如何,是以,昭棠二人忙碌过后,两种浅色的胭脂膏被装在瓷碗里,没等昭棠叫她,若姬拧着水蛇腰便来了,换了身浅碧色襦裙,挽了个似流云般的精巧发髻,手中捏了个金箔团扇,不施粉黛却又更添风情。
“嗯,色泽不错,与外摊贩卖出的无异,”若姬端起装有胭脂的瓷碗,嗅道:“茜草有种自然木香,仅靠木香,怎能得贵人们青睐,这香料味道,一闻便是藿香,这藿香味道可谓是烂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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