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成亲之后,昭棠和裴栖迟便重新给院子进行了一番翻修,整理了房屋,又把旧的家具重新刷上一遍漆,还从外面搬了土进来,种了不少的花草,院子看着布置地也算井井有条。
折腾了几日,胭脂膏已然成型,为了节省材料,将木盒制好后,裴栖迟在木材表面上仔细雕刻了一圈云纹,美观淡雅,秀丽雅致。
看起来跟胭脂铺里卖的胭脂膏十分类似,甚至,裴栖迟雕刻的云纹比胭脂铺的木质纹路还要好上一些。
昭棠到东街处寻了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将摊设好,不出半个时辰,胭脂全被买走。
虽说用藿香作为香料,闻着比龙脑香差了不少,可若是真的在市集中卖上龙脑香的胭脂,售价也高了些许,昭棠还真没把握能全卖出去。
昭棠拢好钱袋,心中颇有开朗。
正赶上夕阳昏黄时刻,昭棠撤了摊子准备往家门走去。
从市集中穿过,昭棠便闻到了鸭肉烤得焦香的味道,昭棠心里一时犯了馋,掂量掂量钱袋子里的一两碎银,踏进了饭馆。
饭馆的招牌随风微微摇晃,外侧的雕花木梁被磨出了些许印子,伙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在不大的饭馆中间端碗来回穿梭,客人三三两两满怀兴致地交谈起来。
“小二,打包一份梅花汤饼。”昭棠唤道。
“好嘞!”
昭棠刚一坐下,便听到身旁围着一桌子老丈,叽里咕噜聊得起劲。
“听说城西那个闹鬼的宅子挂了两个多月,还没人来买!”
“李武,你这说的不是废话,那宅子每夜都有女鬼吟唱的声音,夜里还能看见黑影,这谁敢买啊,住进去怕是十天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你俩别吊人胃口,倒是快说说,这凶宅到底怎么回事?”
“郭大商人不是常去迎春楼嫖妓么,那新来的歌女歌声清亮,听说鸟儿驻足敛翅,只为欣赏这把好嗓子。郭大商人听得成了痴,夜夜到迎春楼里听曲,哥几个也去过迎春楼看过,那小妾着实称得上貌美如花,也不怪乎被郭大商人惦记。”
有人道:“郭大商人家中的姬妾都要有十多房了吧,还纳不够吗,况且他瘸了足,不好好在家将养,到处寻那如花美妓,也不怕家中梁上着火?”
“还叫你说准了,真是梁上着火了!那歌女便这样被郭大商人抬进门中,得了宠爱。其他姨娘不干了,联合起来说什么也不叫那小妾待在府中,郭大商人便到城西置了处宅子,将那小妾安置进去,谁曾想,过了不久那小妾便悬梁自尽了!
“还有这等子事?按理说离了郭家,那小妾日子该好过才是。”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子。”那老丈眼睛瞪起,嘴讶然张大。
讲故事的人摆摆手,浑不在意:“有甚可惜,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青楼歌姬,靠取悦富贵人家为生!”
“话可不能如此之说,虽是非亲非故,平白死了个美娇娘,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有人说了实话:“你那是哪是同情,不过是起了色心罢了。”
“那这宅子死了人,必然卖不上价了,不知道要价多少?”
“难道你还想买?这宅子当初郭大商人花了三百两,现在只怕是三十两也无人愿住进去!”
有人沉思片刻,才道:“小妾刚被逐出府便自尽,此事岂不是另有隐情?”
“富贵人家的事,谁知道呢?吃饭!吃饭!”
听完那些老丈的八卦,已过了一个时辰,这小小的云州城倒不太平,什么新鲜事都有。
昭棠没做多想,提着包好的梅花汤饼往家走,到了家门便入了夜。
裴栖迟正伏在案前,拿着毛笔正写写画画些什么,见到昭棠进门,起身道:“娘子可有吃过晚饭?”
昭棠把梅花汤饼提到胸前:“还未,不过我打包了东街饭馆的梅花汤饼。”
昭棠想到今日赚了钱,绽开一抹甜笑,“夫君可吃了?”
裴栖迟道:“尚未,在等娘子。”
昭棠瞥见案上的算盘被打的算珠错落,昭棠道:“夫君可学会账目了?”
正在学做账务收支,除却日常开销,镖师月例还有马匹粮草的费用......”他扶了扶额,声音闷闷带着鼻音,“看的头疼。”
墨发半散垂落,那沉静的眸子染上点点星光,眼底泛起淡淡的红,真是人比花娇,满屋子黑沉被这抹亮色点开。
昭棠可见不得他这样子,除了一张好相貌,平日里为人做事也算成熟稳重,但此刻周身面貌都染上了随意,若是不把他带回宅子,怎知这人前人后差别如此之大。
昭棠岔开话题道:“这梅花汤饼味道可口,咬一口还有汤水流出来,夫君若是没吃,不妨试试。”
那梅花汤饼隔着盒子便能闻出来檀香与白梅交织的清雅气息,昭棠把盒子放在案上,将饼拿出来递给裴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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