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章大将军不能再将人送回去,便谎称金察珏是草场中捡来的,并把他给了刚刚生下章暮不过半年的妻子抚养。
东塔部落首领并非只是纸上谈兵之人,他妻子早逝,儿子又送走,再无后患,便一心只扑在打仗上。不过一年,十二部落,便统一称为东塔,只认一个王。
金察珏逐渐长大,章大将军让其带着章暮去军中学功夫。不久后,西边部落来犯,章大将军亲征,收下西塔五个大部,庆功宴上,东塔首领带了礼物来访。
章大将军将人引到内室,一年不见,眼前人从前面上的慈和,已被狠厉替代。他未曾看自己儿子一眼,而是将手下部落中,一半部落的兵权奉了上来。
章大将军中心吃惊,细细考量过后,顶着杀头的风险,与东塔首领定下了君子之约。首领每收降两个部落,便分一个部落的兵权给章大将军,而每次东塔首领出兵,边北军便会伪装成塔楮兵混入其中,助其一臂之力。
“此事,被皇帝知道了?”姜合皱着眉,问道。
“并未,探子的手伸不了太长,只是打听到了金察珏的身世。”
皇帝生性多疑,多年分离,他早就对章大将军不似从前般信任,知晓东塔部落首领独子,在边北军营中习武后,皇帝大怒,召章大将军回京质问。
章大将军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与皇帝听,皇帝怒极不信,问其边北是谁做主,天下是谁做主。章大将军惶恐,一连请罪,可皇帝不仅不听,还非要章大将军在众人面前杀掉金察珏,并自请卸职,回皇城永不再去边北。
“那时朝中大将屈指可数,章大将军更是万里挑一的将才,朝中大臣知晓皇帝此决定后,纷纷上折子,请求皇帝收回旨意。”
皇帝自然不肯,朝中忠臣以死谏,才引得皇帝稍微回心,可皇帝记着前事,不能如此容易就退步收旨。最后有位大臣想了个法子,上奏道若是皇上怕章大将军造反,那便让他杀了金察珏,随后将自己的幼子送来皇城,不收回塔楮,章大将军永不许回京,章暮也永不回章大将军身边。
如此,皇帝答应了,也没再询问章大将军的意见,直接下了诏书。
诏书传至天下,章大将军回天乏力,只得遵守。
“转玉是章大将军死后,才被送来我母后身边的。”姜合道:“其中又发生了何事?”
“章大将军遵着君子之约,并没有杀金察珏,而是偷偷地将人送走,找了具与金察珏相仿的尸体运回了京中。不巧的是,金察珏出营那日,伙房里的探子正巧买菜回来,在山边上看了个清楚。他将此事上奏给了皇帝,皇帝更加确信章大将军的谋反之心,便命那厨子给章大将军和夫人下了药。”
“什么?!”
“是天下奇毒,下药之后,毒在体内无任何症状,一月后,便会即刻死亡,查不出任何原因。”端康贵妃道:“殿下,此毒只在宫中有。”
居然如此。
章大将军送走金察珏后,深知自己与儿子所处时间也不长了,便带着章暮在边北四处看看。一月后,那日正好行至河边,章大将军与夫人一人一边拉着章暮,迎着夕阳,看花,看草,看潺潺流水。
可天雷降身,三人正巧在不远处碰上了西塔人偷袭东塔,西塔人发现三人后,提着刀就冲了过来。章大将军与夫人单枪匹马,又刚好毒发,两岁的章暮连剑都拿不起来,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为护着自己,拼命与那些人死战,后双双在自己眼前死去。
幸而边北军寻了来,章暮才保住了命。可他身上被西塔人砍了一刀,回去后高烧不退,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此变故,崇明皇帝更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把章暮接了回来,往边北重新派了亲近之人,才算作罢。
“那我母后如何知晓这些?”
“章大将军出事后,娘娘曾听闻前朝事,问过皇上,皇上说辞自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娘娘不信,多次派司空大人暗中探查。娘娘与我交好,烦闷时,曾与我说过。我也向父亲传了信,请求他查此事。”端康贵妃眼中重新含上泪花,“四年前,我父亲将那时的事传了信来,信中将事说的明明白白,我跑去恩露宫,拿给了娘娘看。若我没有那么做,说不定娘娘便不会那么冲动,跑去问皇上了。”
姜合仰着头,道:“那是我母后的挚友,有没有那封信,母后都会去查。”
风吹铃响,远处鸣钟敲响,转眼已到黄昏。姜政从案几一侧爬到姜合身边,懂事地没让姜合抱着,自己缩在一边睡着了。
姜合接过客衣递来的薄被,给姜政盖上了。随后他垂眼看着姜政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轻声问道:“我母后身上的毒,是否是皇帝亲手下的?”
端康贵妃闻言背后一抖,随后老实回答道:“我不知,想来应当是,若不是皇帝,谁能对娘娘下手。”
看来,司空絮走前发生何事,只有皇帝知晓。姜合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远处的花瓶出神。
“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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