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可说。
天色渐暗,星星显现,林间起了些风。
姜离忽然开口问道:“父皇昨日病了,哥哥可知道吗?”
“不知,父皇如何了?”姜合问道。
姜离道:“今日并未上朝,太医说是急火攻心,须得静养。”
“怎会急火攻心,朝中出事了?”
“不是。”姜离摇头道:“昨日有人上了一封无名折子,上书内容紧要,舅舅不敢私自扣下,只得呈上。父皇看后,当即便吐血了。”
这么严重,怕是知道了什么。姜合问道:“是何事?”
姜离道:“折子上书姜无与贾氏有染,二人多次在宫中苟且,还一同密谋篡位之事。并且折子还说,为助姜无事成,贾氏在一年前便不断给父皇下毒。”
“可有解法?”姜合虽早就知道,还是状若紧张地问道。
姜离难过地低下头,摇头道:“父皇所中之毒,乃骨中花,世间无药可解。父皇怕宫中大乱,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只说是风寒。现下除了近臣,宫中并无人知晓其中内情。”
姜合心中冷笑,中了此毒,还不让人知晓,这是等着宫中人人都中毒吗。
不过——
姜无刚出事,这封匿名折子便递上了,还上书的如此清楚。
崇明皇帝唯我独尊,亲儿子与妃子私通之事,定会让他勃然大怒。从前姜无入了律子馆,或疯或残,尚还有一条命在,如今这般,只怕崇明皇帝会不留情面,赶尽杀绝。
此人对姜无何愁何怨,下手毫不收敛,现下到了明面上来,又有何目的。
姜离见姜合表情实在严肃,开口安慰道:“哥哥不必忧心,舅舅已派人去南州了,想必不久就会有法子。”
姜合点头应道:“嗯,我知,你在宫中保重自身。”
姜离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道:“我听哥哥的,我会好好的!”
他这样子,倒有几分幼时的可爱模样,姜合也忍不住笑了下。
“嗯。”
庄子里,章暮在廊下转着圈找酒,却怎么也找不到。问了人之后才知晓,那两坛子合卺酒根本就不在廊下,还在后院没挖出。
萝依站在庭院里抱臂道:“殿下说了,谁喝谁挖。况且这酒还是娘娘亲自埋下的合卺酒,大婚时用的!侯爷亲自挖出来才更显诚意,我们这些下人就不跟您抢功劳啦!”
“怀珺根本就没说这话吧,他让你挖出来,你逃懒编了谎话来诓我。”章暮一脚踩在栏杆上,手撑着在膝上,朝下道:“本侯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这小人计较。”
“哼。”萝依躲在了章亭峥身后,笑道。
章暮看着萝依一脸奸笑,认命地接过客衣递来的铲子,去后院亲自挖了出来。
黑坛红封,上用金刻着二人的字。客衣在旁递来了干净的巾帕,章暮小心擦干净,隔着厚厚的密封层,酒香阵阵飘出。
“嗯,香。”章暮闻了下,把帕子扔给客衣,拎着两坛子酒往外走去,“你不必搬了,让章亭峥一人搬。”
既然萝依敢耍他,那他便好好累一累她的心上人。
这小心眼。
“是。”客衣笑着应下。
章暮欢欢喜喜地拎着他们的合卺酒回去找姜合,谁知一出门便看见姜合身边站着姜离。
章暮当即拉下了脸,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怨气。俩兄弟说着话,姜合远远地看着章暮走来,一眼就看见这人的脸都耷拉到地上了。
姜离自然也看见了他,脸上与姜合说话存着的笑瞬间没了一半。
“裕王殿下。”章暮行了礼,转头道:“怀珺,我把我们的合卺酒取来了。”
他使劲咬着牙强调我们的。
“侯爷好。”姜离微笑着回礼道:“侯爷怎么还自己去挖酒了,下人不够用吗?”
章暮笑的春风满面,道:“既然是娘娘亲手为我二人埋下的合卺酒,自然得我亲自挖出来才好,怎会假手于人。殿下不到婚配的时候,自然不能体会此兴奋之感。”
姜合脸上的笑僵了僵,窝火道:“是吗。”
章暮道:“自然。”
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下人们也快装好车了,姜合无奈二人怎么从小到大一对上便互相看不顺眼,他从旁人手中拿过帕子,拉着章暮的手给他擦了擦残留的泥点。
章暮笑看着他,转头又朝姜离笑。
姜合放纵着他这幼稚的样子,朝姜离道:“既如此,我们便回去了,你进去给母后上香吧。”
姜离看着他的动作,挤出一个笑道:“好,哥哥慢走。”
姜合走后,姜离身后一人上前问道:“王爷,我们可要进去上香?”
姜离看着姜合的车尾,转头上了马,一眼都没看庄子,吩咐道:“回宫。”
“是。”下人赶忙上马追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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