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翻过,姜合转头看见这人面前的纸上画了个人,他微微偏头,那人似是半躺着的自己。
“军中无事了?”姜合无奈问道。
章暮头也不抬,蘸了蘸墨道:“无事了。章本白和老罗带着边北军回去了,他们老是在南边,塔楮人怕是要作妖,南州官员也不安心。真是奇怪,边北军又不吃人,何必一个个怕成这样。”
边北军在此,南州官员不止一次来婉转着劝说。
姜合道:“边北军不是长于京中,与这些内里长成的士兵到底不一,他们不曾在京中见过边北军身上那股子野性,所以忧心,况且文官本就与武官不同,胆子小得很。”
章暮抬头笑道:“我猜也是。罢了,随他们吧。”
姜合应了声,随后又低下头去。
“皇上派下来的那些人也回京去了?”过了会儿后,姜合问道。
章暮收了笔,等纸上墨干,“是啊,那些人都是花架子兵,来此一趟也没做什么,净收拾尸体了。”
姜合笑了下道:“不是人人都能打得了仗的。”习惯了安享福乐的人怎会为了民生之苦出生入死。
世上之事,皆非是亲身经历,不能感同身受。
“那倒是。”章暮拿着作完的画,凑到姜合面前,“画得如何?”
章暮从小与他一同在太师手下学习,画工自然不,他一笔一画中又饱含着对画中人的爱意,哪怕手中画只是墨条,也璀璨生辉。
“好看。”姜合笑道。
一连几日的滋补,加上今日晒了会儿日头,姜合的脸上浮起了些红晕,他笑意满脸,眼中映着水池的波光,章暮看得入了迷,渐渐地俯下了身。
姜合小心收了纸,仰头才发现二人之间不过一指的距离,他愣了下,就听章暮说道:“怀珺,别推开我,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痒痒的,姜合滚了滚喉咙,轻声应了下。双唇相贴,章暮唇角弯了下,随后咬住了姜合的下唇,姜合眼睫颤抖,滚了滚喉咙,他感受着后颈上的手愈发用力,面前人的呼吸不稳才知,原来紧张的人不只他一个。
时候越长,愈发熟练,二人如孩童一般缓慢摸索,唇间呼吸皆是彼此,纠缠不休的舌无处安放,破口而出寻找他处,直到……
“唔。”姜合轻哼了声。
章暮愈加激动,起身预备将姜合压在软椅上,不料动作太过凶猛,一口咬在姜合的舌尖上,二人唇间皆是血气。
“怀珺!”章暮连忙松开姜合,倒了杯茶道:“快漱漱口。”
姜合嘶的一声,随后接过茶水饮下。
章暮慌忙将茶杯放下,回身紧张地盯着姜合问道:“可疼得厉害?”
姜合与他对视着,见面前人嘴唇发红,唇珠一滴血,他笑着伸手抹了下章暮的唇道:“无事。”
章暮不解,见他无事,也跟着笑道:“殿下好甜。”
姜合僵了下,随后靠回软椅上,拢了拢毯子。
旁人在这样的年纪,孩子都将将会跑跳了,他们倒好,第一次接吻便鸡飞狗跳,慌张不已。
亭中有风吹过,章暮趴在姜合手边道:“我给殿下作画,殿下将软椅分我一半?”
姜合笑了下,挪动身子让他躺了上来。
身后贴上来温暖的身子,姜合舔了下唇,看了几页书后昏昏欲睡,章暮把他的书拿走,又招呼客衣换了个厚些的毯子来,将人裹好后,章暮也闭上了眼。
姜合这些日子生病,每日有半数时间都在睡,章暮除却正事,也跟着他睡,迷迷糊糊睡前,章暮心想,这几年似乎从没在白日里睡过安稳觉,如今爱人在怀,愈发滋味了。
天将暗,暖亭中未点烛火,司空允来时,隐隐约约看见软椅上躺着个人。
“司空将军。”客衣行礼道。
司空允颔首,他从前院找来,没见章暮,问道:“殿下睡着?侯爷去往何处了?”
客衣回头看了一眼道:“侯爷与殿下一同睡着。”
昏暗月光下,司空允眯了眯眼,方才他未看见,现下看见姜合在章暮怀里,叹了口气。
“罢,我用过饭再来。”司空允无奈道。
客衣道:“将军慢走。”
用过膳后,戌时过半,司空允与章亭峥来了。
两人在楼里楼外,董府上下这几日查了个遍,总算是找到这些年董不生做的脏事的证据。除此之外,司空允还从中找出了一封未署名的信。
“写了什么?”姜合问道。
司空允道:“墨迹有些模糊,大意是此事交给你办,若来日有人知晓,你也是此下场。”
“这是何意?”章暮问道,“再无其他?”
司空允道:“再无其他。这封信在一箱记本中夹着,并无任何标注。”
章暮点了点桌子道:“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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