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你扫清了一切障碍,只为你登基后无后忧,你竟说你不做皇帝!”崇明皇帝满脸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天下无人不向往他身下之位,他将皇位捧到姜合面前,姜合竟说自己不要。
姜合摇了摇头,“皇位并非我所向往,事到如今,我只想我在乎之人能平安。”
“女儿心思!”皇帝怒道:“混账!你不做皇帝,如何能保住你想保住之人,朝中现下除你以外,再无人堪当大任,你是要将大楚拱手让人不成!你!”
姜合淡道:“父皇忘了,还有一人。”
“你,你是说姜政?”皇帝双眼越瞪越大道:“他才七岁!”
“圣祖皇帝六岁登基,亦安定国家百年。”姜合道:“儿臣会为摄政王,在后辅佐他,来日若他资质甚佳,儿臣自会欣慰,若他愚笨败家,儿臣也自会解决。父皇放心,儿臣身为嫡子,自然知道大楚只能姓姜。”
皇帝看着姜合,自问这个早就不与自己熟悉的嫡子,是否在权力上只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还是他城府极深,毕竟躲在姜政身后,有些事比在明面上好要做许多。
是了,皇帝抬了抬唇角,姜合是他的儿子,是有龙气在身的。
“随你,传位圣旨你找中书令与内阁重新拟定。”事到如今,许多事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皇帝道:“朕的圣旨,你自己留着,来日姜政不服管教,你便拿出来,重新登基。”
姜合面上无一丝感激,他往前走去,停在床边又一次问道:“我母后,章大将军和夫人,他们的骨灰,在哪儿?”
尘事了,皇帝口中的花瓣有些嚼不动了,他的眼神逐渐空洞,姜合有些慌张,连忙问道:“父皇,他们在哪里?!”
翻遍皇宫都找不到,那便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姜合又问道:“父皇,我母后他们在哪里?”
皇帝手臂缓缓抬起,姜合随着他的手看向龙床顶,那里什么都没有。
皇帝抬着那一只手臂,口中呢喃着什么,姜合趴在床边,凑近了听,只听皇帝唤道:“梓童……”
姜合眼泪瞬间滑落。
撑着那只手的最后一丝力气撤去,皇帝的手平落在枕边,姜合彻底崩溃,“父皇!”
难道此生他便再也寻不到他们了吗!
轰隆——
一声木质齿轮的转动声从头顶传来,姜合连忙仰头看去,只见床顶缓缓开了一个口子,三个金质瓶随着一根绳子缓缓落下,姜合站起身只觉天旋地转,直到那三个瓶子落到触手可及之处,他依旧被那金身晃得睁不开眼睛。
他竟把他们放在身旁,他竟日日让司空絮看着他与他人……
章暮来过许多次这里,他也在这里伺候过皇帝。
他们都看着。
“呵。”姜合胸口塞了棉花,令他喘不过气来。
身后大门打开,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怀珺!”
司空越,司空允,萝依,客衣,章亭峥,还有姜政,他们看着姜合的背影和悬在身前的瓶子,噤了声。
最后还是司空越走上前去,拍了拍姜合的肩膀。
姜合转头,他满脸的泪痕已干,眼眶微红着,他与司空越,司空允对视,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中间的瓶子,他说:“这是……”
无人不落泪,无人不悲戚。
寻得多年果,终开一日花。
——
崇明皇帝驾崩,姜合亲手合上皇帝的眼,转而又亲口宣告天下。
遵先帝遗愿,姜政是为新帝,改年号为太平。
姜合是为先帝亲封的佐政大臣,新朝独一的摄政王,太平帝许他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祭祀天地,宗庙,食邑万户,并在宫中为其建起摄政王宫殿,佐政直至新帝及冠。
同时,新帝提拔司空越为内阁首辅,司空允为皇帝亲军营首领,并一同提起党派之争中许多纯臣,及宫变中拼死以护他与姜合之人。
一切就绪后,姜合与新帝一同以雷霆手段除朝廷沉疴,以迅雷之势清地下烂疾,斩首文臣武近百人,太平大街血流成河,粮食成熟之时,大楚朝纲才彻底稳住了。
太平帝感念先皇及摄政王恩德,大赦天下,减税三年,举国上下君民同乐。
对外如此,对内,太平帝闻后宫众人之事,心中十分难过,在京郊建起别庄,让后宫患有骨中花之毒的嫔妃迁去居住,并在遍寻天下名医为其医治。
某日下朝之后,太平帝留姜合在殿中,小小的他穿着龙袍,下人端上三座金身,姜合一瞬间明了,跪地谢恩。三人的骨灰分别装入金身之中,由姜合亲自决定去处,还不待姜合想清楚,太平年间的第一件大事便发生了。
司空越一直遵循姜合命令,审问着方照,方照开始不好好交代,直至近日,他闻司空越所言,新帝不是姜离之后,便再也不敢隐瞒。
原来崇明皇帝最后为姜政办的那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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