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峣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似乎真的很想见她,手掌源源不断散发出欲念的热气,想见她的欲念。
他盯着她,五根手指缓缓与她的五指扣合。
掌心紧贴掌心,指腹摩挲手背,他的知觉跟他的眼神一样发渴,透出强烈的渴望。
是渴望,不是欲-望。
欲-望带着原始的生腥气,渴望更像是情感层面的饥饿,急需她哺喂同等重量的情感。
姜宝纯对上他的目光,呼吸少了一下。
年轻的感情是如此炙热。
仅仅是握手、对视,就让她心口灌满沸水般又胀又麻。
与此同时,薄寒峣开口了:“处理这种情绪不是我的强项。”
姜宝纯想笑,声音却有些发哑:“……看出来了。”
十八岁的年纪真的是什么也藏不住,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微微一僵。
除了脸上的情绪藏不住,还有一处也藏不住了。
姜宝纯年纪也不大,二十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但薄寒峣显然比她更加“年轻气盛”。
不仅火热,而且强硬。
轮廓分明且突出。
姜宝纯只僵了一瞬,就恢复从容,笑着问道:“处理这个也不是你的强项吗?”
薄寒峣顿了顿,头微微垂下,语气几分厌烦:“你别管它。”
“……这是我管不管的问题吗?”
“想你的时候就会这样,”他平淡地说,“你不管它过会儿就没了。”
姜宝纯听得耳根发烫。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习惯他过分直白的表述。
她下意识笑了一声:“那你之前说几乎每天都在想我……”
薄寒峣垂下眼睛,对上她的视线:“是,每天都会这样。”
这一刻,视线相碰,空气逐渐变得稠黏,如同逼近燃点的热油,随时有可能烧起来。
姜宝纯却没有移开视线,烧起来就烧起来。
她微微偏头,上前一步。
薄寒峣没有后退,直勾勾地盯着她。
但很快,他就浑身一僵。
姜宝纯的手覆握了上去。
人体的温度有限,隔着一层布料,他并不能完全感知她掌心的温度。
然而这一刻,他却连发根都渗出一层汗,整个人像被热油泼溅了似的,从身到心都烫伤了。
她的手每张弛一下,那种被烫伤的感觉就愈发鲜明。
姜宝纯看着薄寒峣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理智失陷的全过程。
她眨了下眼睛,好像有些明白,他一开始为什么那么厌恶她了。
——不知为什么,他对欲-望憎恶至极。
姜宝纯心里一动,忍不住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薄寒峣,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就……”
她话没有说完。
薄寒峣低头猛地吻住了她。
没有任何章法,也没有任何技巧。
他早已全面失陷。
从他控制不住看向她的那一刻起,视觉、嗅觉、欲望就已经开始失陷了。
既然她已经看出来,他又何必隐瞒。
反正他的言语也失陷了。他早已不能对自己的感觉说谎,喜欢就是喜欢,他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于是一吻完毕,他盯住她的眼睛,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