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印了一批“理想单”让各班班主任下发给同学们，这个活动自高一开始每个学期都会举行两次，让同学们先拟定一个志愿院校，然后查看学校过线分数，再结合本学期自己的期中期末成绩，看是否达到志愿院校的分数线。

    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季安歌看着今天收上来的“理想单”，一边感叹学生们的壮志凌云，一边无语某些人的“烂泥扶不上墙”，全班57人，居然可以集齐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专业。

    常见一点的有考师范医学院的，也有不走寻常路的，比如什么宠物心理、殡葬、昆虫养殖、僵尸研究、小鸡性别鉴定、黑魔法专业、给草莓点籽……这是什么东西?

    “在看什么东西？”唐博衍听季安歌在书房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于是冲了杯果茶给自己找了个由头进书房打扰季安歌。

    “你来看看这个。”季安歌把几张影响最深刻的“理想单”翻出来给他看，“真不知道这些孩子在想什么。”

    唐博衍将茶杯放在季安歌顺手的地方，接过单子，在看清内容后忍俊不禁。

    “你别说，像这个‘糖果科学’，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真的有开设这门课程，挺好的，就是国内好像暂时没有大学开设这种专业。”唐博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理想，感叹道，“现在这些孩子还真是见识多，不像我们那会儿只知道老师医生律师警察什么的。”

    “是啊，不过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就业问题呀。”季安歌作为班主任关心的方面与唐博衍自然是不一样的，“不过现在貌似什么专业都有可能找不到工作，真愁人。”

    “这还没高考呢，你就开始担心毕业后的事情啦。”唐博衍将东西整理好放回原位，“话说你还记得你高中时打算考什么专业吗？”

    “我？”季安歌单手支着头，认真想了一圈，“真奇怪，我居然不知道诶。”

    小时候为了政治正确，半命题作文“长大后我想成为……”大家写的基本上都是什么想做医生、警察、宇航员、科学家、消防员……写得千篇一律，季安歌写的时候也没咋思考过自己长大后想做什么职业，直到高考后填志愿时也是浑浑噩噩的，最后选择教师这个职业也是因为家里觉得这个职业好，结果没想到毕业后的考编那么困难。

    要说理想，大概是钱多到花不完吧。想到这里季安歌忍不住笑了。

    “我觉得我现在这个职业就挺好的，祖国的花匠嘛。”季安歌发自内心地对现在的工作感到满意，虽然工资不高还留在了县城，但他本来也就是个安于现状的性格，这个职业稳定且有意义，简直太棒了。

    “是啊，真的很好，我们安歌真厉害。”唐博衍伸手从后面扶上季安歌的肩膀，通过面前玻璃的反射去看季安歌的脸。

    季安歌的长相很柔和，虽然不算出众但也绝对不差，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心生亲近的相貌，温和阳光，因为长了一双狗狗眼，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小个几岁，在十几岁的高中生里十分吃得开。

    “不过毕业后也不一定要做与本专业相关的工作呀。”唐博衍说完这句后顿了顿，“比如，你看我，医学毕业，却开了家小商店。”

    季安歌抬头去看唐博衍的脸，唐博衍也正低着头看他，四目相对。

    “你……”在经历了那件事情后会感到遗憾吗？会感到不甘吗？会怨恨吗？

    季安歌伸手去摸唐博衍的脸，唐博衍接住他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脸上，扭头吻了吻掌心。

    “我不后悔我的选择。”他说得很轻很慢，不知道是在安慰爱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管你选择什么职业我都会喜欢你的。”季安歌举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那张帅气的脸蛋。

    “如果我去研究僵尸呢？”

    “去给草莓点籽我也会喜欢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