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告别仪式正好在季安歌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一起前往殡仪馆吊唁。
殡仪馆远离城区,坐落在一片山坡上。
县城不大,很少会有几个人一起办葬礼的情况出现,这次也就只有同学一位“顾客”,季安歌跟唐博衍顺着长长的水泥路往山坡上走。
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不过季安歌参加的葬礼很少,除了家里老人的葬礼外也没参加过其它,而且基本是在小时候,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最近的就是大学时外公外婆去世,只是农村里不流行火葬,且没去过殡仪馆,直接在家里办全了。
这还是季安歌第一次踏入殡仪馆,按照网上搜的,准备了一束白菊,两人都穿着黑白配色的衣服。
上坡路格外难走,再加上今天多云的天气,头顶的云像是一面蒸笼的盖子,将天底下全部的热气都笼罩下来似乎要把人蒸熟,甚至吝啬地不愿给人留一丝凉风,才走了没几步两人的后背就被汗水打湿了。
唐博衍随身带着把扇子,哼哧哼哧地扇着,挥动空气产生的风也是热的,丝毫没起什么作用,季安歌让他别费劲了。
此时正是生命最蓬勃的季节之一,前往殡仪馆的上坡路上有不少小鸟在路上蹦蹦跳跳,在人靠近前展翅离开,树木与两边的灌木长势喜人,甚至还有开得正好的人工栽植的万寿菊,哪怕在墓园也丝毫没法遮掩植物与动物的肆意与活力,一片的绿意盎然更反衬出山坡上石碑的冷色与无机。
这段抬头很难看见目的地的路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延长来者与逝者告别的时间,让来者好好整理好情绪去见逝者最后一面。
唐博衍的腿受过伤,平常走路看不出什么,但爬坡有些费劲,两个人的速度很慢,后面来的人很快就赶上来两人,往上走去,远处看或许像几只个哼哧哼哧的小蚂蚁。
同学生前是一名警察,前来吊唁的同事与朋友不少,灵堂里站着不少人,不少人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察,逝者家属站在一旁,对进来的鞠躬。
季安歌没想到多年以后居然是在这种场合遇见了不少高中时期的同学,那些明明相隔不远但是自毕业后也没再见面的人,有几位前天还给季安歌发过新婚祝福,谁料没过多久居然是在葬礼上遇见,几人没心思寒暄,只是相□□了点头。
默哀,致辞。
季安歌站在人群里,因为手里的白菊有些分量,于是后面被唐博衍接了过去。大家站在一起,脸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像一根根人形的木头,默默听着致辞,沉重的声音里夹带着女人压抑的抽泣声。
一只手摸索着伸了过来,挤进季安歌的掌心,是唐博衍,季安歌缩紧关节握住了他。
瞻仰遗容。
人躺在花丛里,季安歌看不见里面的具体内容,只是随着人流一起走完这个流程,唐博衍紧紧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去看里面的内容。
这个时候季安歌听见不少人的抽泣声,下意识抬眼去看,这时正好就走近了逝者头部的部-位,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脸上。
在看见那张浅灰色的脸时,季安歌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此人已经死亡的客观事实,心里像是张开了一个口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冒酸水,嗡的一下,眼圈就酸了。
再然后就是控制不住的臆想,哪一天这个里面也会躺进去其他人,父母、朋友、爱人……
死亡,是多么神奇的事情,人现在躺在这里,再也不会起来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了,告别仪式过后就会进入焚化炉里,出来时就是一堆灰烬,从此再没人会遇见了。
献花后,季安歌与唐博衍就打算离开了,走之前有人给了两人一把大米,让他们走到殡仪馆大门口后就丢掉。
上坡路难走,下坡路就轻松很多。
“这里条件还不错,以后就考虑在这里长眠了。”季安歌长长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唐博衍提醒他。
“那当然。”季安歌点点头,旋即又说,“谁又说得准呢?”
都不说话了,两人默默下了山,在大门口将口袋里的大米抖落在门口的花坛里,上车回了家。
下午又该回学校了,想到这里季安歌就莫名不舒服,觉得烦躁,总感觉最近没啥好事。
唐博衍感受到了爱人的情绪,本能想要释放安抚信息素,却又无助地想到自己的爱人是个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心里也不是滋味。
季安歌的第六感很准,下午季安歌就接到了校长的电话,让他提前回学校一趟,有很严重的事情要找他。
肯定是有学生在假期里整事情了。季安歌做足了心理准备,走上了校长办公的那一层楼层,一上来就看见走廊里站着四个人,听见脚步声后齐刷刷地看向他,有三个人季安歌没见过,应该是学生家长,另外一个是保安。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听动静应该有五人以上。
季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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