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让路易心情又好上几分:“谢谢。”
以至于走出店门,手机又响个不停时,他接通了电话。
这是一通来自意大利的电话。
“终于肯接电话了啊小王子。”洛伦佐穿着尤伯斯宽松的运动服盘腿坐在俱乐部的影音室,怀里还抱着一桶爆米花。
“咔嚓咔嚓——”
一口金牙在光线昏暗的影音室闪着幽微的光:“你这事办得可不怎么样,赢了我就直接掀摊子跑了?”
“说好下次让我赢回来的呢?”
“别这样叫我。”路易抛了抛手中的首饰盒,矢口否认,“谁答应你了?我们说的不是,下次你们再输,就请你们全队吃大餐?”
洛伦佐笑倒在懒人沙发,爆米花洒了一地:“可你跑了诶。”
灰色的卷毛刘海有几缕遮住视线,洛伦佐也没管,他的眼窝深而宽,眉骨又高,眼尾天然一片阴影下至,盯住人时,不自觉便带来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这还是洛伦佐爱笑,他不笑时,配上他那奇诡的气质,就更加不像什么好东西了。
“你不是去打什么排球了?怎么,真的不再踢球了?”
系统的事路易无法对人解释,此时他只能说:“暂时换换心情,放心,会回去的。”
“回拜塔?”
“当然不。”
两人一时无言,洛伦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没想到能知道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你确定?”
“我是说,你可是路易,那可是拜塔。”
路易很平静:“曾经是家,未来,大概是敌手吧。”
洛伦佐喃喃道:“那乐子可就大了……”
路易那边不知何时挂了电话,他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没有想到路易真有这种将一切搅个天翻地覆的魄力,这一天到来的还如此之快。
他没有和路易说过,早在他们在青少赛会面前,他就已经见过他了。
和路易不同,他出身佛罗伦萨最混乱的贫民窟,年幼时被亲人接连抛弃,一路靠着捡垃圾生活。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一口牙烂的烂、掉的掉,他蜷缩在角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苟活。
那天,整座弗洛伦萨都莫名地沉浸在一种狂欢的气氛中。
洛伦佐不关心这些。
他只知道街上多了很多乱扔的吃剩下的东西,他捡起地上被吃了一半的面包,拍了拍灰,然后就被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不耐烦地推到了一边。
很快,游行的大巴车来了,身边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冲天的欢呼声。
他们在热烈的、迫不及待的欢迎着大巴上的男人。
“萨克森!萨克森!”
洛伦佐也跟着抬头,巴士栏杆后面,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太高大了,又是那么强壮。
那时候洛伦佐还没有踢球,自然不认识这是大名鼎鼎的球王萨克森。
他只是一直抬头看着,直到脖子都酸了也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那个看上去本该是大人物的男人,肩头坐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男人虽然不断和下面的球迷挥手,可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过男孩的腿。
男孩一手抓着糖果,另一手还挥舞着他的泡泡枪,一阵又一阵七彩的泡泡在阳光下是那样美丽。
人们又开始呼喊他的名字。
“路易!路易!”
“我们路易的泡泡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泡泡。”
听见人群中不断传来的声音,男孩咯咯咯地笑了。
他胖胖的手抓不住那么多糖果,不断有糖果落下,人们欢呼着去抢。
洛伦佐也抢了。
那些体面的大人在抢食这方面,远远比不上他。
渐渐地,大巴缓缓驶向下一条街道,人们也跟着过去,街道如退潮一般重归冷清。
洛伦佐没有跟上去,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面包,咬了一口,慢慢回了昏暗的巷道。
啊,这就是妈妈说的,童话里的王子吧?他看上去是那么幸福。
硬硬的糖果梗在他的手心,却像是梗在了他的喉咙,本就干巴的面包更加难以下咽。
洛伦佐擦了擦眼睛,他没有吃那枚糖果,他只是很突然的,不想再这样活了,肮脏的、浑浑噩噩的,长大了和女流浪汉生下一堆小流浪汉,重复着他母亲、他兄弟和他自己的悲剧。
在他决心改变的这一天,他遇见了同样前来佛罗伦萨观赛的史纳菲。
“跟我走吧?”
洛伦佐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带他去哪里,或许是把他卖了,也或许是割掉他的器官。
他只是扯了扯自己的嘴,露出一口烂牙:“可以,只要你帮我把这口牙变成金的。”
史纳菲答应了。
他又伸出脏兮兮的手,手心是一颗被玻璃纸包的整整齐齐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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