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打了个喷嚏,问丹娘:“你怎么涂这么厚的粉。”
“我哪抹很厚的粉了,”丹娘说,“这香你还不喜欢?那身上的这香呢,你再近细闻闻。”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怀藏又叫了几声,还是不敢置信,泪珠一颗颗的掉落。
煴城床帐间与他疯狂欢好,那黑屋子一个又一个扑向她的人,与南风明灼在石栎树上表明心意……
所有记忆错杂的在她脑海切换,她又疯了似的叫。
仿佛连日来的木头,受刑终于受疯了。
她想,所有通通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么?就像梦似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呢?那时候她就喜欢过他,曾想以死效忠他啊。
怀藏眼睛已模糊得看不清,身上升腾着绝望的恨意,但她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指缝间的一粒药。
怎么就信了他的喜欢?嘴里呕着血,怀藏绝望失望之下,想要吞食指缝间的药。
然而失魂之中什么都没想,做得明眼一个人都能看到,狱卒打开了她的手。
细细的药丸在地上骨碌,骨碌,停了。
以为她是终于感受到痛苦与恐惧,给她上刑的人冰冷地拉了拉牢顶铁环中垂下,另一端连着她身上大铁钩的长锁链。
“还想吃毒药!——有话就赶紧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能给你个痛快!”
怀藏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疼,是心里宛如万锥扎心,她想把心剜了,抬眸泪水婆娑盯着南风明灼,痛恨而带哭腔:“我要跟雍王殿下说话!”
刑卒因她的语气、直接的眼神想给她耳光。
然而南风明灼从圈椅上站了起来,走过来。那耳光也就没下落。
南风明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停顿她身前平淡无情绪波澜地盯着她。意思是等她说。
对视南风明灼一下,怀藏又垂目,因实在对视不下去了,泪不受控制的滚瓜:“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
李大人欲上前说什么,然而南风明灼抬手作止,官吏也就止足踌躇了两下,都退到了一旁的旮旯,隔远些。
南风明灼近来了点,怀藏脑袋几乎抵在他的心口,但她觉得他是没有心的,至少对她是没有心的,一丁点都没有。
暗屋子被人欺负的事、小城与他的床帏密语,交错出现在她脑海,一幕幕剜着她的心,也如同一只只的小嘴儿在旁边嘲笑,嘲笑。
怀藏垂着头:“你再低一点。”
话说出口,她记起来何时好像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泪珠掉得更快了。
须臾,等到他头俯近点,她咀唇靠近过去,伤感之极:“你为什么非要骗我呢,明明可以不用骗的啊,阁主!”
她重重啃在他了的身上,像是啃到了肉,又像是空啃住了衣服,泪水沾湿了他的衣。
南风明灼没有动,没有如昔日她出阁那次,作势欲打她。
那边听不见只能瞧的李大人目睹,赶紧过来赏了一掌,把怀藏送到黑暗里去了。然而,遭到南风明灼锐利了一眼:“你打晕她干什么?”
李大人满脸郁闷,咽下口唾沫:“她咬……”
“她说有话与陛下言,别再上刑,都要死了。”
“她的脸,——易容的?”
不多久,怀藏醒来,感觉嘴中十分的苦,残股药味。有人给她喂水冲淡了药味,舌间还是苦。昏前的记忆回占脑,她推开了身前的人喂水的腕。
冰冷的水泼了些在她的伤口,疼。但与她心里的那感受比,仿佛只是被羽毛拂了一下。
拖着身子挪到旁,她抱住一根槛木,此实物此刻能成她心里的支柱。
阴影中狱卒服看不清脸的男人与她轻语:“待会儿皇帝来随便你说什么话,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清楚。”
然后扫视身后一眼,搁下水碗在地面,起身出了牢房上锁,再如一个寻常的狱卒离去,逐渐消失在了甬道尽头的黑暗。
怀藏趴在木槛上呜呜哭泣,仿佛幼年的时候。那时候她总是哭的,不知为什么,她好像天生就是比平常人爱哭,一丁点的事就能红眼睛,真的是一丁点的事。
以前,她也诧异过为什么别人不哭。慢慢她再不怎么哭了,因为好像哭没有用,除了阿娘,世上真的没有人在意她。
可是,南风明灼总让她在哭,忍也忍不住。
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是阁主,为什么要是他?一而再,为什么又喜欢了这个人?他把她,就是当路上的消遣罢了,根本没用过真心,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倘若,他是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直白与她说就是,反正她也抗不过,都能如他所愿的,为何非要骗她,让她又这般伤心。他是没有感情的冷血蛇么?
她都已经把他忘了,他又来骗她。如果他不说喜欢她,她也可以不喜欢他的。怀藏抓着槛木哭了很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