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太可怕了。

    他不要成为他的母亲，也不要成为那个女人——

    他“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在恐惧她。

    为什么要对他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包容？为什么要怜惜他？

    为什么能劝慰他的母亲？为什么能容忍他的存在？为什么能接受那个情妇？

    为什么要为“爱”做到这一步？

    她不生气吗？她不痛苦吗？她真的爱他吗？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来劝妈妈，她破坏了你的家庭，还会抢走你的爱人。”

    他看见她愣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她长得很普通，那个笑却让她熠熠生辉，有光从背后的门框透出，像是她的光环，她说：“怀熠，因为我爱你爸爸，所以对于我来说他快乐就好。”

    “你们回家，他会高兴，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你是他唯一的孩子，爱屋及乌，所以我也爱你，我会把你当亲生孩子养，你跟我回去，就可以住大房子，吃新鲜的食物，你会受到最好的教育，阿姨是钢琴家，还能教你弹钢琴……”

    他打断她，有些迷惑：“爱屋及乌？”

    她蹲下身，平视他：“是呀，爱就是这样的，爱他所爱，恨他所恨。”

    想了想，李一找到一个更合理的理由：“你和他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来找我。”

    她失笑，她想摸李一的脸，被他躲开了：“怀熠，你说得对，阿姨生不出孩子，但阿姨说的也是真的，阿姨也能接受你妈妈，只要恩岚愿意，阿姨马上安排你们回家。”

    看见李一不解地歪头，她叹了一口气：“你还小，不懂阿姨的感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你妈妈回去，你爸爸会高兴，所以我来劝她回家。”

    “你流着他的血，所以我爱你。”

    “这就是爱。”

    她是一个为了爱抛弃了一切的人，她的尊严，她的快乐，她的痛苦，她的占有欲。

    她是一个被爱支配的可怜的没有自我的女人。

    他做不到，也不会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他和她们都不一样。

    如果他注定沦落到她们的处境，他会去死。

    虞泠要爱他，也只能爱他。

    “嗯……我爱你，但也喜欢傅江冉，而且我们两个还有一些利益上的往来，这些事很复杂的，保持现状最好。”

    虞泠亲了亲他的下颚，尝试解答他的疑惑。

    李一：“喜欢他？”

    虞泠伸出两根手指一捏：“一点点，毕竟我和他都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当然，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李一迷惑：“你喜欢两个人？”

    虞泠理直气壮：“嗯。”

    如果李一实在接受不了……

    那她也没办法。

    她得维持和傅江冉的婚姻。

    但他会接受的吧？

    毕竟他那么爱她。

    既然爱她，那当然要为她付出一切了，这是应该的。

    “……”

    李一声音平静：“你死了，回不去了。”

    虞泠：“啊？”

    他站起身，虞泠被迫退后半步，眼睁睁看着他从吧台上拿过手机，然后拿给她看。

    「弦维集团锦城分公司总裁傅江冉妻子虞泠旅游期间，不幸因意外去世，沉痛哀悼。」

    去世……？

    脑中轰鸣一声，虞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把我弄死了？你咒我死？”

    她的嘴唇颤抖，情绪过于激动有些破音：“你有病啊！”

    李一收回手机，他平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虞泠，弯腰给她倒了杯水。

    “小心嗓子。”

    李一平静到冷漠的表情更让虞泠火冒三丈，她挥开李一的手，玻璃杯砸到刚刚擦干净的茶几上，发出碎裂的响声，水滴滴答答地流到木地板上。

    客厅寂静，水滴配合着秒针发出哒哒声，是客厅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虞泠怒极反笑，她指着李一的手发抖：“你早就想好了，你要把我关一辈子？”

    虞泠意识到，李一早有预谋，他不是在和她赌气报复她，他是真地想把她关起来，或者说——把她藏起来。

    他接受不了和别人分享她，也不打算放弃她，他要让她留在他一个人身边。

    李一笑了：“你说你愿意一辈子都被我关起来。”

    “我也很愿意。”

    “要说到做到，虞泠。”

    看着李一脸上一如既往温柔的微笑，虞泠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疯子。

    李一是个疯子。

    虞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