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眼就知道傅江冉住哪间病房。
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口,这认不出来也难。
虞泠镇定地来到门口,她露出一个温柔脆弱的笑容,眼眶中慢慢蓄满泪水,声音沙哑虚浮:“江冉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我真的很担心他。”
虞泠身材纤细,宽松的毛衣下,肩膀薄得像一片纸,她眼眶含泪,轻轻眨眼,泪珠便圆圆地滚下。
她咬紧牙,脸上露出几分倔强。
门外两个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带着耳麦,对虞泠面露动容。
左边那个人叹了口气,他认识面前这个女人,傅总的妻子,对傅总情根深种,但傅总偏偏不领情,都是夫妻了,还将人推拒千里之外。
“抱歉,但傅总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虞泠身体微微晃动,像是无法承受这个消息:“真的,不可以吗?”
“抱歉……”
“当然可以,您请进。”
助总打开门,他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一猜就知道是虞泠来了。
助总看着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虞泠,面露不忍。
虞泠有多爱傅江冉,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全部看在眼里,明明傅总对她也有情,怎么两个人就走到这个地步?
助总退开半个身子,请虞泠进来,两个黑衣人也放下拦虞泠的手,让她进门。
虞泠低垂着眼睛,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谢谢你,助总,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再见到江冉。”
她抬起头,苍白的皮肤,红红的眼圈,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她哀求道:“我能一个人和江冉待一会吗?”
“我想跟他说说话,这可能是我最后见江冉了吧。”
“我要离婚了。”
虞泠自嘲一笑,抬起眼,又是真诚地恳求。
虞泠带着口罩,助总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纯黑的眼睛。
没有人可以拒绝她的眼睛,黑到极致的瞳仁反而显得透彻,覆上一层泪水,莹润透亮得像是水银镜子,可以清晰地映出她所看之人的身影。
哀伤,欣喜,她的眼睛会诚实地映射出她所有的情绪。极黑的虹膜像是黑洞,吞噬掉她所看之人的全部目光,甚至理智,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情绪走。
傅江冉自认为识清了她的本性,也很难拒绝她的眼睛。
总是被她可怜的眼睛蒙骗,误以为她真是柔弱的兔子,是离不开他的菟丝子。
然后,一次次原谅她,维持这段可笑的婚姻。
哪怕她把她的亲姐姐推下楼梯,把他的胞弟踹下池塘,泼了他叔叔一脸热茶水,还扇了他表妹两个巴掌,搞黄了他和柳家的合作,背着他去找苏予时的麻烦……
只要她说句对不起,就轻易地原谅了她。
帮她扫尾,给她撑腰。
但她不肯原谅他。
无论他再怎么解释,再怎么挽救,还是被虞泠一次次推开。
他也想好好爱她,但永远都做不到。
两个人之间永远有根刺,一开始是虞溪,然后是傅家,柳策宜,现在是苏予时。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虞泠卑鄙,虞泠恶毒,虞泠骄纵任性,虞泠不择手段,他不能爱她。
连他自己都在跟自己说,不能爱她,不要对她好,冷落她,无视她。
于是漠视她的心意,践踏她的爱意。
他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居然下作,恶毒,蛮横。
表里不一,傲慢至极。
说到底,她和柳策宜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柳策宜对他做的事,虞泠不也做了吗?
她说不定还更过分些,她凭什么生气?
还有那几个女人,他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他跟虞泠解释过,她从来不信。
一开始帮苏予时是看在她脸的份上,后面是朋友让他帮忙照顾一下,他才和苏予时交流多了些。
他看出苏予时喜欢他,心里又憋着一股气,就想利用苏予时来刺激虞泠。
他知道虞泠肯定会找苏予时的麻烦,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很了解她的,但他隐秘地在享受这件事,这意味着至少虞泠还爱着他。
但现在,他对苏予时的感情好像有些失控了。
那虞泠呢?
咔哒——
助总还是让虞泠一个人进来了。
里面的病房只有傅江冉一个人,虞泠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傅江冉,他头上带着一个护具,凌厉的双眼因为病痛软了几分。
她进门前专门问了傅江冉怎么样,助总可能是怕她担心,跟她说颅骨骨折和脑震荡,安慰了她一句听着吓人但也没啥大事。
他看见她的到来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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