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秋闻言,将手炉递上来,又被她推回去了,唐英搓着手哈着气,催促道,“快点赶车”
一个人,一驴,一灯,铃铛规律又急促,乔老爷大概不会再让沈言秋来唱戏了。
子时,赶回戏班,沈言秋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戏服被随意扔在一旁,唐英借拿碳出了屋子,却被沈言秋拉回来换衣服。
“我自己来”唐英在沈言秋这里,名为照顾他起居,实则是沈言秋照顾她的起居,沈言秋话不多,给人一种不远也不近,死气沉沉的感觉,看得她每次想和他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房内逐渐升温,两床新被摆在床上,有些怪异,随即将沈言秋的被子扔在一旁,她洗完漱,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接钻进被子里,眼皮开始打架,但沈言秋还没回来,她蒙上被子就睡了。
天开始放晴,唐英病好了被抓起来练戏。但沈言秋病了,那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早上她醒的时候,旁边的被子还是保留原来模样,所以沈言秋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唐英会武,在戏班里没人知道,压腿耍枪都是小儿科,每天吊嗓子这事儿真是难为她了,咿咿呀呀,又喊又叫,寻死腻活的。既要她儒雅又要她身手敏捷,哪里是她能学的会。
“你这蠢货”
赵春堂的鞭子又挥上身了,只不过学戏以后,唐英才不会等着让他打,带着小六一起偷奸耍滑。
沈言秋病了一个月多才好,唐英没了沈言秋护着,吃喝差了一大截,戏班里的人都开始站队,就连沈言秋的饭食都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唐英开始学戏,接了一些小角色,日子逐渐变得好起来,本该搬出他的房间,却不忍看到他躺在床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又留下了照看他,全然都是因为她生病的时候得了他的照拂,否则她才懒得管他。
“沈言秋,起来喝药”唐英将药放在小桌上,准备掀他的被子,见他光着手伸出来拿碗又将人按回被子,“赶紧穿衣服,别又把我给传染了”
唐英这句话挂在嘴边一个月了,也没被传染,单纯就是为了沈言秋,起初是因为沈言秋不吃药,还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让她走,说起积蓄唐英又想笑了,谁家好人将银锭子拿来垫床脚,她笑话沈言秋像女人一样矫情,但他却不高兴了,每天冷着脸张口闭口就是赶人。后来念着念着就顺口了,单纯就是嘴贱。
“你如今学了戏,就回自己住处,至于银锭,你想要便拿去”沈言秋埋进被子里说道。
“你老婆本都给我了,娶老婆的被子也给我用了,我怎么能趁你病索你命,日后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唐英把玩着手里的银锭,也不知道沈言秋攒了多久,赵春堂还是太抠,既要又要,这戏班迟早得散。
床旁响起一阵阵磨牙声,沈言秋生气了,爬起来,一碗药下肚后又钻进被子里,别说身形虽细小,身材该有的都有,和她还是不一样的。
“沈言秋,你身材还挺好”
在沈言秋开口骂人之际,将纸包糖剥开塞进他嘴里,不知道其他人喝药需不需要吃糖,反正她每次喝符水喝药都要吃糖,小时候被余怀兰骗着喝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
“沈言秋,开春了,快点好起来吧”唐英撒下一把糖在枕边,又在院外咿呀嚎叫,引得周围的人哄笑,室内之人,不知是气得还呛得咳了起来。
三月,连富社门外的桃花悄然盛开,院内的梨花开得堆雪似得茂盛,推开门窗,微风拂过,犹如残雪入帘,坠入泥里,养着枝头冒出的绿芽。
戏班的台柱又换人了,程盛走后,施戊成了社内的当红小生,大师姐赵沁,也就是赵春堂的关门弟子成了青衣,花旦没了沈言秋,似乎都不成气候,但出挑之人犹如过江之鲫。
大家都在准备清明节的蝴蝶梦,这种小戏自然用不上两位台柱子,但竞争只多不少,每日暗流涌动。
唐英无意争夺,她唱的完全不够看,但沈言秋过的不太如意,这些人拜高踩低,她是必得为他争上一争。
“沈言秋,病好了怎么躲在厨房砍柴火,你的位置要被人抢了”唐英将人拉到前院,好言相劝,“一个糟老头子不听你唱戏就算了,至于吗,难不成你真想给他当填房。”
自从乔家出来后,这一片的人都不点沈言秋唱戏了,就连那些城里喜欢他的小姐们都没点过了。
“你别胡说八道”沈言秋瞬间气红了眼,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狐狸怒道。
唐英不会说好听的,也不想唱戏,但每日的饭菜油水越来越少,就连火炕都不暖了,她想生活的好一点,只能怂恿沈言秋去唱戏,去争去抢,这再适合不过。
“你不是擅长蝴蝶梦,都说每年清明都是你唱,乔老头又没占到你便宜,既然他不让你唱,还不如趁这个机会…”
“你给我闭嘴!”沈言秋双拳紧握,双肩发抖,闷声折回厨房继续劈那堆柴火。
“小五,你又惹师兄生气了”小六拿起苕帚追着人打,“整个戏班就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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